“顾教官,顾教官!”宁安意冲上去,一把拽住顾令渺的胳膊。
要走可以,先把账结了。
她刚才不小心看了一下价目单,一杯咖啡几百块,她根本就给不起。
顾令渺毫不费力的抖开宁安意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去到吧台处结账。
卡往吧台上一放,告诉前台,“刷卡。”
前台看看顾令渺的角色,小心翼翼的报了一个数字,“一共一千二。”
“两杯拿铁。”顾令渺说。
“那就是四百。”
“我的呢?”
“八百。”
“他们两个人才四百,我一个人就八百?咖啡卖那么贵,你们怎么不直接上门口去抢人?”
“是这样的,小姐,我们咖啡厅做的是公益,除却正常利润之外,其余的钱都会捐给边远山区的孩子。您点的,是最贵的。”
做公益是好事,但八百块的咖啡,宁安意是真的喝不起。
从前喝不起,现在同样喝不起。
宁安意扯了扯顾令渺的衣角,“你还欠我钱。”
众目睽睽之下,好歹帮她把账结了,大不了,大家两清,算她白帮了他一个大忙,不收他那七百块了呗。
顾令渺开了金口,“我的卡上给她刷七百。”
那也还差一百!
怎么刚好就差了一百块钱?!
她可是身无分文啊!
早知道顾令渺不请她!早知道,就不点最贵的了。
顾令渺,据说是海城人都知道的有钱人,要不要这么看重一百块钱?
“顾教官,我错了。”宁安意眼巴巴的看着顾令渺,发自内心的喊了一声,“哥~”
顾令渺瞥了一眼,没吭声。
“哥!哥!”宁安意紧紧拽着顾令渺的胳膊,生怕顾令渺跑了,小声嘀咕,“我会还你的。”
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的尴尬局面破了。
一百块钱,哪怕是退学卖书,她也会还给顾令渺的。
顾令渺眉尾一挑,薄唇里吐出四个字,“以工抵债。”
宁安意摇头,不行!
她的日子已经过到了这个份儿上,要是再把自己抵给顾令渺,一辈子都完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那就算了!”顾令渺说了这句话,转头就跟前台说,“报警。”
“凭什么!”
她不就是差了一百块钱吗?又不是不给,她完全可以留在咖啡厅里以工抵债呀。
端盘子收桌子什么的,她还是可以的。
她只是不愿意跟顾令渺以工抵债,又不是不愿意把自己押在咖啡厅。
顾令渺懒懒的笑了,“咖啡厅不缺闲人,不要你!。”
宁安意脖子一梗,“凭什么听你的!”
前台小姐姐小声介绍,“这是我们老板。”
“怎么样,宁同学,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可以吗?要是不行,我们警察局见。”
“怎么能不可以呢?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宁安意笑得脸都快抽搐了。
她敢说不可以吗?谁不知道顾家门生满天下,随便揪出来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进去警察局,只要顾令渺一句话,她还能出来吗?
以工抵债就以工抵债,哪怕是当清洁工,两天日子,也足够还清欠顾令渺的一百块钱了。
宁安意发誓,两天过后,她一定要从顾令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着顾令渺横死街头!
混蛋,居然对她用这招!怎么不作死他!
宁安意跟在顾令渺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前走,两只手对准顾令渺的后背,不住的比划着,就是不敢打下去。
哪里算到,顾令渺骤然停了脚步,还转过了身子。
宁安意的拳头,就这么砸了上去。
“干嘛?”顾令渺盯着那双小巧的手,眉头皱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宁安意顺势拍了拍顾令渺的衣服,打量着顾令渺的脸色,力道都是轻轻的,她赔笑,“有蚊子。”
顾令渺没理睬,只是问,“跟你在咖啡厅门口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不是谁,就是个算命的。”
托他的福,她给人算了两次,一分钱没捞着,连那张看上去挺值钱的名片都弄掉了。
顾令渺不依不饶,“算了什么?”
“命。”
“什么命?”
“富贵命。”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莫名的,宁安意又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气。
也是,两人聊天的画风有些不对。
惜字如金的不该是她。
如今,顾令渺不仅可以在学校收拾她,还可以在生活中收拾她。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宁安意软软的笑着,跟顾令渺解释,“他给了我名片,但我没来得及看,名片就掉了,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别人叫什么名字,关他什么事?别想从她嘴里套出一句有关宋格的话。
不告诉他,就不告诉他!
顾令渺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没说什么,把宁安意带上车以后,掏出纸笔,刷刷的写着什么。
宁安意心里惴惴,有不好的预感,目光时不时看向前座的顾令渺,十个手指头已经绞得变形。
等了没多久,望眼欲穿的那张纸终于递到跟前了。
仔细一看,宁安意恨不得一口咬断顾令渺的脖子。
她只是欠他一百块,他让她给他当一年的保姆?!
顾令渺点点头,态度很好,“一个月工资五千,可以包吃包住,还可以免费辅导功课。第一个月,周六周日过去就行。你只需要洗衣服做饭,负责一些家里的琐事就好了。”
除却辅导功课,其他条件真心不错。
如果接了顾令渺抛出来的橄榄枝,房子和生活费的难题就解决了,不用看秀儿母女的脸色,不用面对被扫地出门的窘态,每个月还有五千块的零食费,想想,还是挺振奋人心的。
可是话说回来,这一切,不是她想的,都是拜顾令渺所赐啊,要不是顾令渺逼着她换了专业,她何至于这么惨?去到顾令渺眼皮子底下生活,她脑子没毛病吧?
最最关键的是,她既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做饭,更不知道顾令渺说的琐事是怎么样繁琐的事。
要是其他时候,还能念念咒语,轻松过关,到了顾令渺这儿,她可是废人一个,拿什么去假装去糊弄?
“不会可以学。”顾令渺半真半假的说,“可以手把手的教学。”
出钱还出力?还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是请保姆还是供祖宗?
“顾教官,我读书少,您别骗我。”
到底有什么不良企图,直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