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那里没有路！”
“我们过不去的，试炼都要失败。”
“他们都是修仙者的后人，他们天生不凡，我们不一样，还是老实会凡俗去了。”
在伸手触摸云崖确认云海之中没有路后，不少弟子便向身旁的灰衣弟子递回了试炼飞令，他们主动放弃了试炼。
有一人，就有两人，羊群效应很显著。
云中子长在崖边无情冷视，不由开口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云海上空无一物，你们憧憬的修仙路并不在我这里，踏足向前你们只会跌落山崖。”
有人不服，不相信前方真的无路，他学着张虎的模样往前走去，而后跌落山崖被灰衣弟子救起来，性命无忧，试炼失败。
一人如此，第二人还是如此，接连十几人不相信这个事实，纷纷踏足走去，结果无一例外。
“这个是哪门子考验，这根本就是存心不让我们过去。”李长安在莫凡耳边嘀咕，莫凡对他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周风亭要试了。”
莫凡指着身穿白衣道袍的少年，他丰度翩翩，眉心还点了朱红，乌发垂间，衣袍猎猎。
莫凡死盯着他，将他的一切动作都看在眼中。
“你们看见了吗，他的脚下有光芒显现，因为那些光芒，这才没有掉下山崖！”
周风亭走得很稳当，一步接一步，就这般走了过去。
有周风亭领头，许多仙家后裔纷纷踏上了云崖，而后脚下华光丛生，或是金光或是赤光，五颜六色很是好看，但让莫凡的心也跌落了谷底。
“他们都有气道的修为，修行过练气法门，我们没有这种能力！”李长安双目瞪着云崖，口中焦急道。
十几位仙家后裔就这般走过云海，其他势力弟子面如土色，心生灰暗念头。
“我放弃了，这分明不是给我们过的试炼，云大人方才说了，谷中只开了两条路，必定是将凡俗古道给舍弃了。”
“是了，谷中只需要炼药弟子，我们这些人天资平平，不被谷主看在眼中。”
“走吧，去风神渡口可以乘舟进入洗剑谷，那里应该还能参与试炼。”
……
“莫凡，那紫烟香已经燃了一大半了，我们怎么办，好歹有灰衣弟子相护，我去为你探探路吧。”
李长安眼底有狠意，他不想就这么放弃，苦练了大半年，连仙山都没上，就这么被扫出悟道谷，他不甘心。
“别急，我们再等等。”莫凡眼中也有些疯狂，但是他还按捺着心中的躁动：“我们要坚持道最后。”
周围许多人都在观望，他们没有轻易放弃，也不敢轻易踏足，他们没有张虎的诡异方法，也没有周风亭的玄奇法门，这云海上看不见的路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考验。
“我们先去试试，若是过去了，我会把方法告诉你们！”
说话的是王铁柱，他背着自己的小妹，而后对莫凡和李长安说道。
莫凡点点头，双双抱拳写过了王铁柱兄妹。
“其实我心中有些猜测，这条路并不能简单靠肉眼去看，而是要靠心去走，以前有人跟我说过，力如金刚，摧枯拉朽，心中大无畏，则仙路畅通。”王铁柱平视着对面仙山，平淡说道。
“我们先上路了。”
王铁柱在崖边站定，背后是小妹王墨瞳，他轻语道：“你怕吗？”
王墨瞳笑道：“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王铁柱哈哈一笑道：“若是能治好你的眼睛，便是黄泉路阎罗殿，我也会去闯！”
将妹妹背好，王墨瞳搂着王铁柱的肩膀，轻笑一声：“我们走吧。”
王铁柱闻声迈步，步履稳健，身形岿然如山，山风呼啸，寒气逼人，王铁柱身上赤红光芒大放，无数血气如同火焰在他身上熊熊燃烧。
“他在显化异象，居然已经达到了搬血造气的境地。”
“这个人在先天境走到了第三步！”
“先天境乃是修仙者蜕凡筑基的境界，听我族中长者说过，先天共七层境地，每达到一层都能将资质提升百倍，开辟气府后的修炼会更加快速，传闻能达到先天第五境就能拜入内宗，若是能达到先天第六境，今后必定三山留名。”
有个灰衣弟子看着远去的王铁柱惊叹道。
“那第七境呢？”
“先天第七境意指母胎圆满，那是生命孕育灵气始发的时候，任何人都经历过，修仙界内有种妖孽叫‘打娘胎就开始修炼’，他们凭借母胎优势，一出生便超越了其他人。”那灰衣弟子开口。
“除了未出生的婴儿，天地间还有一些人，他们能在先天圆满境常驻。”
“什么人？”李长安也被这话头给吸引。
李富此时也看着王铁柱，而后道：“转世仙人！”
“仙人转世吗！”莫凡一愣，李富笑了笑道：“倒不是真正的仙人转世，而是形容他们的资质已经比肩仙人，无论从体质还是灵蕴，他们都是一品甚至超过一品的存在。”
“我们沧溟宗也有转世仙人，最出名的就是天素山那位祖师。”
“两位，赶紧上路吧，紫烟香可快燃尽了。”李富指了指前方的香柱，如今已经只剩下一小截。
“对面的两位兄弟，通天大路就在脚下，我带妹妹先走一步了！”
王铁柱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莫凡看着茫茫云海，却依旧在驻足。
“莫凡，你……不走吗？”李长安看着莫凡问道，发现他的腿还有一些发颤。
“我。”莫凡不知如何回话。
“呵呵，原来莫小弟恐高啊。”木清蝉不知何时出现在莫凡身后。
她摇了摇头：“许多东西你越是害怕就越可怕，得亏你还修炼我给的法门，难道一点都没学到里面东西？”
“你说什么呢，莫凡比我练的好多了。”李长安开口的。
“没和你说话，别打岔。”木清蝉没好气的说道，她悠悠开口：“既然决定修仙，那就该有粉身碎骨的决心，你若是连眼前这些幻境都害怕，那还是不用再想修仙得道了。”
“这是幻境？”
木清蝉的话还没落音，便有试炼弟子往前冲了出去，结果就是让灰衣弟子手中多一块试炼飞令。
“修道，哪有不冒险的，你们中许多人修行了呼吸法，却不知道都修炼错了，但凡觉得自己双目刺痛，脖颈僵硬的，都已经命不久矣。”
“呼吸法需要配合观想图修行，你们若是家中有修仙者的应当都知道这个，你们以为别人传授呼吸法便是帮你们？凡俗或许有这样的好人，但是修仙界却绝对没有。”
“我今日将话挑明，等若救你们一命，我先走一遍炼心路，你们若是能走过，便算与我结下因果，这因果今后可是要还的。”
木清蝉瞥了一眼云中子，而后笑了笑，一步走在云端，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去，神情从容，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云，而是踏青的小道。
“莫凡，我们走吧，横竖不过试炼失败，若是真掉下去了，我们再去洗剑谷！”李长安似是斗志昂扬。
莫凡的腿还在打颤，他站在悬崖边，看着紫烟香正在燃到最后的一截，心中忽然有些悲哀。
在他的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响起，那就像是另一面个莫凡，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莫凡的一点残念。
“你为什么迈不动脚，你为什么这般胆小。”
“你要修仙，却连试炼的第一步都不敢走出去。”
“莫凡！你对得起老黄的死吗，你对得起老爹的期盼吗，你对得起孤苦在百万里外的小妹吗！”
“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自己吗！”
“修仙这条路，从来非坦途，人世如同苦海，凡人不过蟪蛄，一生转眼就逝去了。”
“你还记得上一世你最大的愿望吗，你渴望一个自由自在的世界，而不是冰冷充满消毒水的急救室！”
“现在仙路就在你眼前！”
“走上这条路，你才有问道长生，自在逍遥的资格！”
“走上这条路，你才能和爹娘小妹永远的在一起！”
“走上这条路，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啊！”
“若能问道长生，再看再累也要走下去！”
“你曾经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吗？”
……
“试炼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