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那边儿登时不再犹豫,哪怕是自己的袍泽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也是丝毫不肯停留半分,只拼死的往前走。
“把那些个尸体举起来。”
有那聪明的在场上喊上一嗓子,立马就有人明白了,这些个箭只能从前面射出来,既是已经死了,那么被自己的袍泽榨干了利用价值也是可以的吧?
不论是不是自愿的,谁还不想在有能力活下来的时候尽量活下去,没有一个想要直接去死的。所以婉云他们就瞧见了那些个人把自己同伴儿的尸体,甚至可以说,可能那些个人仍旧有一些气儿的时候,几人抬一个就直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由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把这些个扎成了个刺猬。
城墙上的婉云手有些许的颤抖,下面的那些个鞑靼有了这些个尸体保命,减少了些许的伤亡。虎子让人把那烧的滚烫的热水准备好,在下面的鞑靼在城墙上架起了攻城梯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往下面倾倒下去。
站在城墙下面的此时全是鞑靼的人,他们倒也不怕浇错了人。
连大锅都被烧的红彤彤的热水一点儿都没有浪费全部倾倒了下去,紧接着下面就传来了一声声的嚎叫声。
“抬油上来。”
这一轮还没有结束,紧接着那一大缸滚烫的油就被人抬了起来,此时他们这里闹出来的动静大得很,别说城里有些许靠近城门的百姓们听见了响动,就是那被小兵看的紧紧的周大人都反应了过来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立时拍了拍小兵的手,小兵有些许的犹豫:“你保证不叫喊?”
……这个时候还TM计较叫喊不叫喊的还有用么?外面的明显已经开始攻城了!
周大人脚下死命的踹了一脚小兵,小兵腿上一疼,好悬眼泪没飙出来,立时就把自己的手放了开来。好在那周大人也不是那等活腻歪了的人,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要自己找死。把身上的衣袍裹了两裹,转身几大步就上了城墙,城墙上都忙着呢,倒也没人管着他。
此时上面已经把滚烫的热油都倾倒了下去,油是又热又滑,鞑靼一边呲牙咧嘴的被烫的不行,一边儿心里暗暗的想着这城里的富贵。
小兵们想要把那攻城梯弄坏,婉云眨巴了下眼睛,却是让何子晋等人把攻城梯拽上了。弄坏了这东西他们拼吧拼吧不是还能用么,拽上了再说。
正好这东西上面现下应该是还没有人,即便是不小心的带上来了一两个人,他们这么些人也是能够应付的了的。
小兵们看了眼何子晋等人,当即就动手开始拽那攻城梯。
“还愣着干什么,东西都快被人拽走了!”
有人眼尖,瞧见那攻城梯一点一点儿的被人拽上去,立时就喊出了声,可此时那攻城梯都已经被人拽上去一段儿了,听见下面有人叽里咕噜的喊话,想来也是被发现了,此时更加是无所顾忌,当即伸手一捞,把东西利索的直接拽了上来。
幸好刚倒下去热油的时候,手柄并没有粘到,小兵们瞧着下面呲牙咧嘴的张着手想抓却是半点儿抓不住攻城梯的鞑靼人,很是不走心的笑了下。
“大王子,咱们这边儿怕是走漏了消息了。”
被叫做大王子的就是刚才被何子晋的一箭在脸颊射出来一道狭长血痕的人形鸡毛掸子。此时站在后方,满脸阴沉的看着那边的情况,听见自己下属这么说,连眼皮都没挑一下,直接一脚就把人踹了出去。
现下都已经被人发现了,再说这些有什么卵用,“今夜务必把这沛城给本王拿下。”
当初在父王面前既是作下了保证,那么现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手。大王子一想到王庭里等着看自己笑话的几位弟弟,当即脸色更加的阴沉了几分。
大王子心情不好的很,自是也没有人再不识趣儿的凑过去等着挨踹了。只是眼看着他们带过来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也是着急的很。
他们是过来偷袭的,打算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一切的攻城利器,他们是都没有带,包括他们的战马都是远远的放在了一旁,就是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沛城,倒是没有想到,竟是让人发觉了去。
“让人搭人梯,给我上!”
大王子一边儿让将领指挥着那些个小兵们一个搭一个的往上爬,另外一些则是开始撞击起城门。一边则是对着自己身边儿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倒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那些个站在大王子身边儿的其他人则是很能明显大王子心下的胸有成竹的表情。
这种带着一股子的蜜汁自信,他们也是懵圈的很。
鞑靼凶狠的很,接到了大王子的命令,即便是心里有几分怀疑,但也不能不听从命令。
婉云紧紧的捏着自己的长刀,听着不远处的动静。下面的鞑靼人一个个的勇猛的很,他们这边儿原本人手就并不是很多,下面的人即便是死了,他们那些个鞑靼人踩着死人的尸首也是要硬生生的往上爬的。
城门处,一声声仿若连地面都在震动的撞门声传来,那些个流民竟是一言不发,也不溃逃,直接就背靠着城门,死死的把城门堵了上来。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现下问了婉云,婉云也有些许的说不清,哪怕自己的手再抖,她也能把长刀刺向那个对她冲过来的鞑靼人的胸膛,一股温热的鲜血瞬间从对方的胸口喷溅了出来,在婉云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痕迹。热热的,痒痒的,但婉云却是半点儿都没有想要擦拭一下的兴趣。
鞑靼人不知不觉的从下面攀爬了上来,瞬间,整个城墙上面都乱了起来。他们即便是发现了鞑靼人,但那又如何,婉云知道,他们准备的并不充分。
婉云的身手并不好,不过却是天生神力,在对方还以为挑了个软柿子的时候,婉云瞬间把自己身旁不知何时放在一旁的大石头搬了起来。那石头比着婉云的脑袋可要大上不少,婉云搬的毫无压力,一只手紧紧的拽着一个染血的长刀,另一只手没啥感觉的拖着一块儿比她上半身儿也差不多的石头。
这场面不说别人了,就是那个站在对面儿准备拿刀砍她的鞑靼人都被唬了一跳。但婉云一点儿都没收手,眼睛一闭,对着鞑靼人的方向就是一丢,瞬间那鞑靼人就是一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