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人没有再回定北王府,直接在花染院内草草浅眠就算休息。第二天一睁眼则开始忙碌辛府的事宜,辛府上下遭受屠杀,辛愈重伤辛培失心疯的消息仅一个早晨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谁也没有料到这都御史一家突然遭难,主人家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来最多的竟然还是仆从,而这之后里外收拾打点的也是恰巧参加了接风宴的辛璃。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声名狼藉的废物,竟然摇身一变得到定北王的承认入住定北王府,在辛府遭劫时幸运躲过,甚至在最后还是唯一一个能撑起辛府门面的人,都御史府一夜衰颓,而辛璃也约摸是辛府至今还未被辛府旁支彻底瓜分瓦解的原因,任谁提到这事儿都得叹一句世事无常。
辛璃打发了最后一批前来闹腾讨要遗产的人,终于坐下歇了口气,“库房和嫁妆清点出来了吗?”
管家怯怯弯腰行礼,“回小姐,库房已经清点完毕,可嫁妆……”
辛璃灌完了一杯茶,长舒一口郁气,“嫁妆怎么了?”
官家面色难看,“奴才是按照小姐给的单子查对的,可……少了……”
嫁妆少了辛璃一点也不意外,如果宁莹莹手里握着那么多金银财宝还能忍着不动那才诡异。辛璃累了,神色有些怏怏,“还剩下多少?”
管家面色更加纠结,频频偷看辛璃不说竟然还打起了颤,“三……三成不到……”
辛璃挑眉,“这么少。”
“小姐明鉴,奴才们不敢耍滑……”管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嫁妆前后数了三次都是这个数……小姐恕罪……”
“宁莹莹的记账手札呢?”辛璃放下了茶盏,“有没有找到。”
管家见辛璃没有要怪罪的意思瞬间如获大赦,连滚带爬摸起来就从身后跪着的小厮手里抢过手札呈了上去。
宁莹莹的记账手札很厚,封面是富丽盛开的牡丹,描金涂画,金碧辉煌,而里头用的纸张也是掺了金粉的高阳纸,辛璃随手颠了颠手札,想必这么一本手札就得费不少银子。
“你们接着清理,一切都登记成册交给我,有什么事情就向我禀告,下去吧。”
管家带着仅存的丫鬟小厮们战战兢兢离开。
或许是出于对这本手札的爱护与喜爱,即使宁莹莹的字写的不好,但一笔一划却很工整,看起来一目十行根本没有问题。
辛璃的心算和记忆力一向出众,所以她几乎是一边翻一边把账算好。这本手札记录的第一个日期是五年前,而第一笔进账就是江琦的嫁妆,其后又有府中中馈的安置收敛,细致到两都写的一清二楚。
辛璃看得很快,但也很细致,所以还没有看完这本手札她就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江琦的嫁妆少了。
而且是在宁莹莹接手之前就少了五成。
辛璃觉得有点诡异,这本手札所记载的都是宁莹莹的私库,所以几乎不存在作假,那也就是说,有人在江琦死后就早早吞了她近五成的嫁妆。
辛璃想到了她在定北王府后山挖出来的数十个箱子。当时看到时觉得原主极会敛财,就算坐吃山空也是个富婆,可现在再看,那点金银首饰却连江琦嫁妆里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可这么一笔巨大的宝藏,却被无声无息吞了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