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寺,在燕京城之南的一座青山之上,这座山高约二十米,本是一座荒芜的空山,据说在前朝皇帝的宠妃姚贵妃的治理之下,却开始变得烟火昌隆起来。
按照历代皇帝登基的律法,有关前朝的人事物都应该一律清除才是,但是唯独这间寺庙却得以保存下来,只是因为一个传说。
传说,在这间寺庙里面每年祈求菩萨七七四十九日,连续三年内必然会得偿所愿,这虽然只是个传说,但燕国的百姓一向都是信赖菩萨神灵,所以还是会有不少的人前来进香。
玄冥大师是天祥寺的主持,年纪已经是快过百的和尚了,因为在寺中已经快五十年了,所以深得百姓们的爱戴。不仅是因为他的预言都是真实的,而且也是因为他平日里宽宥待人,体恤百姓。
不久之后,萧皇后从小便对佛法颇为感兴趣,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来到天祥寺便被主持玄冥大师的箴言所吸引,从此便深爱了佛法,自此之后天祥寺便成为了整个燕国百姓所最信奉的寺庙之一。
当然,这些话只是叶妤婉听人说的,她来这燕国后宫也不过只有十载罢了,若论资历肯定是比不过从小就待在深宫的萧芸的。
她从小跟皇上一块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
但是萧皇后如今还能如此淡然地跟她说话,叶妤婉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愉快。
都说女人是个极其会妒忌的动物,她也不例外,只是一向隐忍的她习惯于把自己的情绪放在心底罢了,等一切顺理成章了再凉出来也并不不可。
但是萧皇后心中思虑的可不是这些,若论后宫哪个女子最为善良萧皇后不能排上个第一也能排上个第三。尊敬夫君、孝敬太后,谦良拱让,端庄大方,这些词汇都是深深刻在北雁祁的心里的,这次也算是破了个例。
身为皇后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忍耐,后宫佳丽三千余人,不但要事事做到忍耐再三,且还要能为大局着想,为皇家开枝散叶,但是这一次仅仅为了一个小小的贵人就对她摆了个脸色。
此事就连叶妤婉也是思量不好的,不过只有她知道她手上有着叶慕卿的把柄,而且依着叶慕卿心中有除了皇上别的男人,这两点都够让她一命呜呼的了。
所以叶慕卿不会和她作对,对此她深信不疑。
至于其她就都是后话了。
叶家在朝廷的形式如今是大不如以前,虽然叶堂正在朝廷之上仍然是个朝廷重臣,但是这些年相爷不断在聚拢文武百官的势利,而且在边境又有兵马,若是这些都算起来,叶家只怕还比不过相爷。
而叶堂正又是人前一幅忠于北雁祁的老臣,虽然平日里也会收别的官员的礼物,但是始终不是个佞臣。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反。
这就是叶妤婉最最忧心的事情,表面上她是叶堂正的亲妹妹,但其实她们二人的心从来都不在一起。
这也就是为什么,叶堂正让自己的女儿叶良若进宫选秀的原因了,只是没想到平时看上去乖巧的叶良若也有着如此叛逆不守妇道的时候,竟然在选秀的前几日跟着府内的小厮私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开来,不但是叶良若人头落地,只怕是她这个堂堂的四妃之一的淑妃也得跟着倒霉。
这些事情,除了她和长公主北雁湘宫内便再也无人知晓。
北雁湘这个女人早在她刚入宫之前,她有幸解过北雁湘的围,因此二人也便接下了一段友情,不为权利的友谊在宫中也是难能可贵的。
但是,对于北雁湘她知道除了她十分孝顺太后之外,对她也是一无所知。
人人都知道,长公主是个神奇的所在,她年过三十却仍然没有驸马,不少百姓在坊间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传闻,但都只是传闻而已。
“姐姐,你如今这样我心中也是很是忧心,不如我跟皇上求情让这管领六宫的权利再次回到姐姐的手里?”叶妤婉试探性的问了一遍。
“凌贵妃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是好在她对皇上也是痴心不二,若是她能够顺利地管理六宫,也不失为一种能力啊。”
眼看着萧皇后真的这般大度,叶妤婉倒是有一些真的担忧起来。
这个皇后虽然也能对付,但如果凌聘婷掌握了实权,那么她的地位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贵妃一向和她不和,她原本想看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也可以享受这渔翁之利,没想到萧芸竟然可以完全不在乎。
“姐姐,妹妹听说贵妃她最近可是没上去太后那边说,说姐姐管理后宫不严,近年来宫中有许多账目都对不上,去年更是漏了一大笔的进账在国库里。”
叶妤婉这话说起来,果然让萧皇后的脸色一下子沉到了地底里。
她脸色一下子就惨白起来,再次问道:“你所言当真?”
“这可是妹妹我亲眼听到的,绝对不会有假,姐姐如今这事该如何是好呢?”
“本宫向来推崇勤俭简约,若是有一笔账目亏空,也不可能是后宫的账目呀。”萧皇后大惊失色道。
“来人啊!”萧芸大声叫道,“去把本宫的六宫账册都给我拿过来。”
宫女们速度将放在柜子里的账目拿了出来,萧芸立刻再把往年的账目也都拿了出来,只是她忘记了将叶妤婉支开了。
子虚乌有的事情,一旦成真,那就太好玩了。
她眼疾手快的将其中的一本账册偷偷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然后对着其中的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萧皇后的位子坐了二十多年,也该是时候松动一下了。
这么想着,叶妤婉已经从风仪宫中走了出来,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慌忙贴身宫女的口袋中拿出纸和笔在上面涂涂画画。过了须臾,一切事情已经办妥了再让皇后宫中的婢女将漏掉的账册拿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