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卿被押进来的时候,脸上好像并没有一丝的不喜,她好像进入了一种很望空的境界,无悲无喜,无怨无怒,找了一处地方坐下,静静待着。
这个地方,除了地上都是草堆外,还有一些阴沉,好像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接着能听到有一些女子的叫喊声,距离隔得有些远但是还是能听到,她试探性地大声问道:“你是谁,你在叫什么?!”没等来女子的回答声,却把官差喊来了,他冲着他喊道:“叫什么叫!还当你是个贵人呢,进了这种地方就等着被砍头吧!”
扔下这句话,官差就走了,叶慕卿看着墙上射进来的日光慢慢变成了金黄色,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心里哀叹道:“我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这里走!”
“喂,说你呢!”旁边突然听到一个年迈的女子的声音,她朝四周瞟了瞟,没发现人最后居然发现在自己隔壁牢房内有一个穿着囚衣的老婆婆正看着她:“你是刚被关进来的吧?我看你连这里的衣服都没有换!”
“是啊,我是刚刚被关押进内廷司的!”叶慕卿看着这个婆婆蓬头垢面,慢慢走过去点头道:“你在这儿被关了多久了?”
看着这个婆婆头上好像插着不少的筷子一样的头饰,看着有些稀奇,但又没办法张口问,只看着怪婆婆婆朝她招招手:“你再过来些!再凑过来些!”她脏兮兮的双手拨开叶慕卿的眉间,反复摩梭着她的眉中一点,她一时有些不明白,接着好像明白了便弹开了数丈远:“你……见过这个胎记?”
“我何止见过,我还知道这不是个寻常人的胎记啊!妖妃乱国啊!”怪婆婆突然仰天大叫道,她吓得赶紧捂住自己额前桃花印,接着快递从地上拾起一些新鲜的泥土来,对着自己的眉间涂重重地抹上去,心想这时辰过了叶良若给她的灵药没有来得及涂上去,那么她眉间的桃花胎记势必是会显现出来了。
“你快过来!把右手给我!”怪婆婆继续念念叨叨地,她看着她心中恐惧飞速蔓延开来,但她听话地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怪婆婆看了会她的右手,牢房里光线很暗,她再次贴近自己的眼球,研究了一下她的手掌纹路,然后尖叫道:“真是异常啊!自古以来,拥有桃花印记的女子这掌中纹路皆是祸国之命,可是姑娘你的命却异常的皇后命格啊!”
她敏感地把手从怪婆婆那里抽出,看着眼前这个胡说八道的婆婆,脸蛋涨得通红:“你休得胡言!什么妖妃乱国!我看你就是个疯婆子!”
“哈哈哈!你不相信我的预言!你不相信我的预言!”怪婆婆仰天长啸,尖叫声几欲冲破她的耳膜,她一联想到自小被叶堂正送去了宣城,日日躲得不能见光,心下一紧,顿时抽痛起来。这桃花胎记难道当真如这怪婆婆所说是个祸国的标志?!
她心中顿时涌上无尽的寒意,颓唐地坐在地上,泪水一大颗一大颗地落下。
大概又过了几个时辰,沈萧之沈大人带着几个侍卫闯入了牢房中,沈大人先是抱拳道:“微臣参见叶贵人,微臣内廷司掌事沈萧之,奉命来审理此案。”
叶慕卿冷然看着他,自嘲一声:“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来人啊!上笔墨纸砚!”沈萧之招呼道:“只要贵人将此案状签字画押,那么微臣也可以对贵人少些折磨。”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又如何承认?!”叶慕卿不怒反笑道。
“叶贵人,上面有吩咐,必须让您在这里签上您的大名,不然我们就得用另外一种方法了!”沈萧之说道。
“怎么?你是想要屈打成招吗?!”叶慕卿大喊出声。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能耐我如何?!”面前的沈大人站着离她更近了一下,面部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妥协的!”叶慕卿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那就由不得你了!”沈萧之笑了起来,“来人,上刑具!”只见得一旁的官差搬上一列列形状大小不一的刑具,样子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狰狞血腥,“怎么样叶贵人,您是选择签字画押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呢还是先试试我北雁的刑具的滋味呢再画押呢?”
沈萧之底气十足地问她,总之两个必然选择一个,哪一个都逃脱不了任命地画押,但是她绝对不会这么去做,要么死,要么傲娇地活着,这等罪名是决然不会扣在她的头上。
她不是个代替叶良若进宫选秀的替身么?她不是只是个棋子么?一个棋子若是死了,也不会被人所惦记的吧?既然如此,她还不如搏一搏。
“好,我签。”叶慕卿身子虚弱地说了句话,身体的抱恙让她瞬间感觉身子快撑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地晃起来,沈大人听到她这么说,便使了个眼色让人把罪状书递到她跟前:“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的眼神一瞥,眼中杀气四射,待来人凑近了她,她恶狠狠地朝官差扑了过去,此时的她就像是个饿极了的猛兽,一口咬住官差的脖子,接着待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的时候,叶慕卿把罪状书撕得粉碎。
“岂有此理!”沈大人尖叫道,“来人!来人,给本官上刑!”
内廷司的牢房里刹那间传来一个女子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这样的场面,每个送进来的人都要经历一遍。
旁边的怪婆婆待那些官差好不容易走了过后才吱声:“姑娘你还没事吧?”
满脸污秽的叶慕卿从草推中抬起头来,用双手将自己的长发捋捋,她伸出自己的双手看到自己本该白皙修长的手指满手的血渍和青痕,还有浑身上下被抽的青一片紫一片的痕迹,瞬间泪眼模糊,心如死灰。
她颤颤巍巍地地上爬起来,一摇一晃的走到墙边,作势想要一头磕下去。
怪婆婆霎时叫嚷了起来:“姑娘姑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这里进来就是要被上刑的,我看你还是顺着这帮狗贼签字画押便好了!又何必这般折磨自己呢!”怪婆婆给她出了个主意,摇的牢房的木头栏杆刷刷作响。
仔细思量了下怪婆婆的话,叶慕卿脸色顿时惨白如雪,突然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婆婆,我生来就是一个不祥之人,从生来便是克母的命格,我母亲因为我而难产而死,我父亲便把我从襁褓中送到了一个远在千里的地方。我入宫也不过就是个替死的旗子,反正早晚有一日得死,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倒也可以这么轻松。”
“胡说,桃花命格必定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怪婆婆看着她的眼睛,话锋突然一转。
“此话当真?!”叶慕卿无比惊诧道。
“你看你的桃花胎记,再加上你的手中纹路错综复杂,到食指和拇指之间就断了,接着右边掌中纹延伸到小拇指,这足可以说明,你是皇后命格啊,假以时日必可以母仪天下!”怪婆婆一边大声叫道,一边兴奋地如同获得了什么宝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