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极其狼狈的何忧只剩一条内裤裹体。何忧抄起桌子上的茶壶,撩开喉咙如泄愤般一饮而尽。
这壶净气茶正是用那天白一贺所赐,其中加入乌善草粉末,何忧最初服用后,一天的劳累感就会一扫而空,而现在服用,药效就没有起初那般明显,这就是赵潜口中的抗药性吧,何忧感觉自己的身躯并没有轻松太多,想起赵潜曾对自己说过,服用同一种丹药,除非炼丹时所用的材料不一样,否则身体所吸收的药力会越来越少。
何忧摇了摇肩膀,捶了捶两腿,松了松脖子,找出一套衣服披在身上,便开始打坐恢复体力了。
实在是这黑毛猩猩与长臂猿猴给何忧的打击有些大,何忧本以为自己踏入仙道,收拾一些猴子猩猩还不是手到擒来。没想到每次都是被它们欺负的这般狼狈,何忧无法等到明天,今晚就进行下一步,继续碎骨。
“咳,咳。”
何忧吐出一缕血迹,看来那长臂猿猴给何忧造成了不小的内伤。
犹是如此,何忧依然抹了抹血迹,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储物袋中拿出那颗人参来,这次何忧学聪明了,拿出一把菜刀来将人参一分为二,将那半颗人参捣碎,倒入盆中,又拿出一株‘麻醉花’来,捣碎后也一股脑的倒入盆中。
何忧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上次的方法如法炮制,一个劲的冲劲右手的臂骨,直到深夜子时,一声凄惨的如同杀猪般嚎叫打破了这无声无息的夜,何忧流着泪抱怨到:“还不如让我没有感觉的昏死过去呢。”
昏昏沉沉的,何忧的眼皮一个劲的在打架,‘麻醉花’的药效也开始体现,何忧感觉右手疼痛感有所缓解,也不挑地方,抱着木桶就直接睡了过去。
“呼,呼,呼。”何忧倒吸了几口凉气,挣扎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师父给的这‘麻醉花’还是有几分功效的,何忧感觉自己这次所感觉的疼痛感比上次轻了许多,拿出茶叶泡了一壶茶后,何忧便开始尝试用左手来画符了。
何忧看着自己左手画的符箓歪歪扭扭的,像虫子爬过的痕迹,咧着嘴傻笑了起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开始画了起来。
“这才像我的手笔嘛。”何忧满意的看着这张由左手完成的‘弄火符’,方才注意到天已经临近黄昏了。
何忧盯着那如血的残阳,任凭阳光洒在脸上,渗入屋内,何忧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感蔓延开来,不觉泪水已然从眼眶滑落,何忧苦涩的笑了笑,现在而言,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不断修行了。
十天后。
何忧从屋子里钻了出来。
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自己现在左手也能画符,而且速度与右手一般无二。
况且何忧这次的恢复比上次要快了五天左右,这还要仰赖白一贺所赐予的加入乌善草粉末的净气茶。
何忧摇了摇自己的左臂,感觉力如泉涌,当下运用‘钢骨决’第一层,奋力向一棵竹子砍去。
竹子应声而倒,直直的断为两截。
何忧看着自己的双拳,兴奋的甩了甩,可是光修炼,没有对手怎么成,何忧想起那黑毛猩猩与长臂猿猴,急忙甩了甩头,自己现在也没有跟那个畜生缠斗的资本,把怨气都发泄在这竹林中,将一棵棵砍倒的竹子五马分尸。
半月后的卯时初刻,何忧静坐在紫竹林中。奇怪的是,紫竹林中的微微凉风拂面,何忧的额头居然有星星点点的汗珠。细看去,何忧面前的‘赤狼毫’竟微微动,这正是那‘神识斩’的第一层境界,神识纵物。
“呼。”何忧叹了口气,这‘神识斩’自己也练了几天了,最多也就是将这‘赤狼毫’挪动分毫,看来师父说的果然没错,这神识果然是随着修为加深而不断提升。
何忧收了赤狼毫,正端正笔直的站在林中,等候白一贺的来临。
大约半个时辰,先映入何忧眼帘的一把檀木太师椅,随后白一贺舒坦的躺在太师椅上,悠哉的喝了口茶后,对何忧说道:“徒儿,有何为难之处,说与为师听听。”
何忧并没有先开口说什么不解之处,而是拍马屁道:“师父的出场永远是这么拉风,徒儿对师父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行了行了,”白一贺摆了摆手,“你小子打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吧。”
“嘿嘿,什么也瞒不过师父,弟子修习那无名功法,一步一个脚印,前段时间也将这右臂淬炼完成,只是这紫竹林中,也没用个师兄弟切磋身手,弟子也不知实战起来效果如何啊。”
“哦?”白一贺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山下有的是猿猴猩怪,都是近些年来其余山门驱逐出的,跑到我这来避难,我也没理他们,算算时间,它们的后代也有个几十年了,差不多也有了二三级妖兽的能力,足够当你的对手了啊。”
何忧一阵头大,感情白一贺以为自己不把那猩怪放在眼里呢,急忙辩解道:“嘿嘿,师父,您老人家不知道,那人参灵芝本就是他们的伴妖草,被弟子横刀夺爱后便势同水火一般。弟子用符箓法术才好不容易逃离他们的攻击,去找它们切磋还不把徒弟给撕了。”
“怎么?你怕了?”白一贺看了何忧一眼,说道。
“没有没有,”何忧赶紧摇头,“弟子不是怕,而是弟子这练气二层的高手,这上来就找二三级妖兽的麻烦,您看是不是有些唐突啊?”何忧可不想白一贺以为自己是个怂蛋,可又不敢硬撑着答应,只有努力在修为上替自己辩白了。
白一贺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为难了,这样吧。”
白一贺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用指头在上面画着,何忧有些好奇的问:“师父,这符箓您怎么不用笔啊?”
“这叫遣灵符,用法力注入后,可以视法力的大小决定灵将的能耐。”白一贺没抬头的解释到。
“好厉害啊,我能学吗?”
“能啊,学完你以你现在的法力就会被这遣灵符吸干,要不我现在教你啊?”
“不不不,”何忧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您忙,您忙。”
“好了。”白一贺将那张符箓画上符脚,手一挥,那符箓便化作人形。
这符箓所化人形大汉身高九尺,身材魁梧,身着布衣,一脸麻木的呆呆的看着何忧。
“去试试,”白一贺给何忧使了个眼色,又对那大汉勾了勾手指。
“我打。”何忧率先动手,一拳直接打在大汉的胸脯上,那大汉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何忧,回身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何忧的肩上。
‘啪、啪、啪、啪、啪。’
一连五棵竹子应声而倒,何忧的身躯如死尸般直挺挺的躺在两丈外。白一贺也慌了神,急忙跑到何忧面前,一把将何忧扶起。
“徒儿,你怎么样。”白一贺焦急的问道。
“师父,我早上吃多了,我现在有点想吐。”说完头一歪,一口鲜血喷到地上,白一贺这下算是慌了神,一把抓住何忧的脉搏,替何忧把起脉来。
“还好还好,体内没有淤血。”白一贺拍了拍何忧的肩膀,从怀中拿出一颗橙色的药丸来。
何忧斜着眼用余光扫了一眼,看来自己顺势想到的这招苦肉计见了成效,好歹师父又有好东西拿出来了。
“行了,别装了,这颗‘化淤丸’给你,是凡尘间专门治疗淤血的,被我加点东西改良了一番,对你现在的境界也有些帮助。”白一贺将药丸塞进何忧嘴里。
何忧把已经咽到嗓子眼的‘化淤丸’又给呕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擦干后装进怀中,却看见白一贺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怔怔的看着自己。
“弟子现在并无大碍,只想需要时再服用。”何忧连忙说道。
“不需要,这东西有的是,只有练气期才有用的东西,你随便吃。”
白一贺把那袋子扔给了何忧,何忧打开一看,好家伙,满满一袋子‘化瘀丸’啊,何忧喜的眉开眼笑,也不再节省,把刚才吐出来的药丸又再次扔到了嘴里嚼着。
二人回到刚才的地点,何忧心有余悸的看着那大汉,心中有些打了退堂鼓,对白一贺说道:“师父,这大汉也太厉害了些,弟子怕没有被猴怪撕了,先被这‘遣灵符’拍扁了。”
白一贺也点了点头,又拿出一张黄纸,比上次更加用心小心翼翼的勾画着。
白一贺冲那个大汉一挥手,那大汉便自燃了起来,同时,白一贺手中这道新完成的符箓也变成人形,是一个八尺高身材瘦长的男子。
白一贺对何忧说道:“为师已经尽力控制了,你现在再去试试。”
何忧这下做了两手准备,先是一拳击中了那瘦男子的腰部,随后另一只手赶紧做防御状。
‘啪。’何忧虽然有些站不太稳,但好歹接下了这一击,虽然也有些费力,但何忧还是对着白一贺说道:“多谢师父,弟子这次感觉能够应付。”
白一贺点了点头,对着那瘦男子伸手一指,那瘦男子便不再动弹了。
白一贺扭头对何忧说道:“这‘遣灵符’不会主动攻击你,只要你逃到距他三丈远的位置,他便不会再追你。他和普通人一样,割下脖子就会死去,这‘遣灵符’会一直存在到你能杀了他为止。”
“弟子明白了。”
“碎骨的事,你先放一放,”白一贺话锋一转,这个月初十,便是老祖的寿诞仙元节了,以往老夫一人时,就诸事从简了,如今有了你,不免要忙活忙活,有点节日的气氛。”
白一贺将一张清单递给何忧:“你到山下的客栈去将这清单上的物品置办回来,咱爷俩也把这仙元节过的热闹些。”
何忧心中有些感动,有了白一贺让他感觉有了家的温暖,小心的接过清单后瞄了一眼,大多都是礼炮红花之类的凡俗物件,拍着胸脯保证道:“师父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白一贺微笑着点了点头,起来摸了摸何忧的脑袋,便又连同太师椅再度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