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毒蛇,不要挣扎了,越挣扎流的血越多啊。”
寸刀一边挂起诡异的微笑,一边连续不断掷出小刀。
这些匕首明明都是朝不同方向掷出,却总能如同“转弯”一般,划过一条条曲线,直击毒蛇的要害。
毒蛇脚步诡异,每次都堪堪避开小刀,小刀只能在他表皮擦出一道道血痕,却伤不到要害。
不动则一拳一拳挥出,拳拳带风,刚劲有力,他虎步生风,一点点把毒蛇逼到角落。
“该死!”
毒蛇面色阴沉。
“放弃吧,即便你和老鼠走的近,学了点他的步法,以一敌三,也是自寻死路。”
不动沉稳地说道:“只要杀了老鼠和那个少女,你依旧是我们的一员。”
“噗哈哈,我和老鼠相依为命二十多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毒蛇脸色一狠,躲过掷来的小刀,竟是主动迎上了不动的拳头。
砰!
一拳入肉,嘎达,毒蛇能清楚地感到骨头嘎吱崩裂。
嘶!
他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吐血。
“不动,你留手了,但,我们现在是敌人!”
他一大口鲜血喷在不动的手臂上。
滋滋滋!
鲜血与手臂接触的一瞬间,便如同滚烫的沸水,但不同的是,冒出的是一阵阵青烟。
不动汗如雨下,平静沉稳的脸都一阵扭曲。
砰!
但他的拳头不退反进,补上了最大的力道。强大的力量断裂层层骨肉,穿透毒蛇的后背,余下的力道让空气都阵阵波动。
毒蛇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
寸刀眼色一寒,趁此机会,连射六刀,其中有两刀分别射向特蕾西亚和老鼠。
噗,噗。
两刀命中,四刀却空。
鲜血顺着刀尖滴滴落下,砸到地上,冒出阵阵青烟。
“别碰我兄......兄弟!”
嘶吼、咆哮、沙哑,他整个人宛如沐浴在鲜血中,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啧啧,有几分老鼠的步子,他当时给我挡刀就是用这个腾空步法,盗贼真是方便啊,就算在空中也能瞬间去挡刀。”老头坐在一旁优哉游哉地说道。
“梦魇,你还不出手?”
或是因为强忍着剧痛,不动的声音罕见地有些急促。
“不用他出手,下一招就把他们射成筛子!”
寸刀的声音冰冷无比,手上寒光大绽,无数的刀影自一手之间衍生而出,无数道破空声应声而起,其间寒芒四射,只留下密密麻麻的残影。
“武技,天罗地网!”
“趴下!”
毒蛇大喝,双手抱着特蕾西亚和老鼠,将二人死死地压在身下。
噗噗噗噗......
刀刀入肉,鲜血四溅,地上青烟四起,大量的毒血腐蚀地面,如同削了一层地表。
毒蛇弓着背,背上插满了小刀,密密麻麻的小刀把他的皮肉都削了数层,只剩里面的森森白骨,毒蛇就像一团红白相间的骨肉,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啧啧,这总死了吧。”
寸刀上下抛掷着一把匕首,显得轻松自在,走走跳跳地接近毒蛇。
梦魇瞥见他身下的二人,毫发无伤,连鲜血都没有溅到一滴,就如同这些鲜血有意避开二人一般。
不由得大急:“避开,他没死!”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地上的鲜血燃起青色的火焰,漫天的青烟遮蔽了这一小片街道。
青烟接触到木屋,木屋溶化了,青烟接触到树木,树木溶化了,青烟接触到街道,街道溶化了。
“退!”
不动大喝。
然而这一片片青烟犹如有生命一般,聚集成一只大手,一把抓住距离最近的寸刀。
“啊啊啊啊啊!!!”
寸刀的惨叫响彻整片街道,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拼命嚎叫。
被青烟大手抓在空中的他在拼命挣扎,空中的双腿使劲蹬,如同溺水的人,无助、绝望却只能垂死挣扎。
青烟渗透寸刀的衣服,衣服溶了,渗透他的皮肤,皮肤碎裂,渗透他血肉,血肉蒸发,渗透他的骨头,骨头也慢慢化为烟雾。
很快,寸刀便再也动不了了,他的血肉化为一团血水,滴到地上。
“别......别......碰......我......兄......弟!”
一字一顿,如同恶鬼的宣告,毒蛇用最大的力气朝天怒喝:“滚开!!!”
青烟疯狂向梦魇和不动蠕动而去,犹如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该死,毒师的血就是敌人的血,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梦魇看着一大片青烟,头皮发麻,赶忙连滚带爬地后退。
而不动也不得不退后数米。
“带着老鼠去找乔治王子,老鼠还有利用价值,乔治一定会治好他。”毒蛇用尽最后的力气,把二人送出这片青烟区。
特蕾西亚复杂地看了毒蛇一眼,这个认识不到十分钟的人,把她卷入一场恶斗,但也是他救了自己,即便是为了那个重伤昏迷的青年。
“我会把你的兄弟送到殿下那。”
她动了动嘴唇,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毒蛇释然地笑笑,但这一笑,又撕裂了身上的血肉,让鲜血又流动不止。
但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渐渐消散了。
他看了一眼特蕾西亚,眼神恍惚,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仿佛回到了最开始。
啊,我是怎么成为罪犯的?
他心中思索,是个漂亮的女孩,和这个小姑娘一样漂亮啊......那年村里来了个贵族,把青梅竹马的她掳走,两天后自己在村外的河山发现了她伤横累累的尸体。
然后他就杀了那个贵族......
是个小盗贼救了自己,把自己从监狱里偷走,从此二人流落天涯,沦为难民......这辈子干的最多的就是小偷小摸了吧?加入了五指,为了生存,为了讨口饭吃,坏事做尽,最终和那个贵族几乎没有差别......真是丢人啊。
最可悲的是,在最后一刻成为了自己最想杀死的人。
他的眼里温柔得仿佛泛出了水,呆呆地看着青年。
随后,转身,走进了青烟中。
老鼠和自己不一样,他这么善良,连鸡都不敢杀,做坏事的是自己,拿自己的命去还就行了。
至少这一次,让我来救你,一定要活下去!
毒蛇盯着远处的梦魇和不动,胸中有一股愤怒之火熊熊燃烧。
死也要把你们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