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沃斯卡注定与平常不同。
乔治一早醒来,发现整个城堡都变了,他的所见所闻都是如此精美绝伦。
高高飘扬的洛克里斯王国旗帜,透过城堡顶端洒向地板的灿烂阳光,放置外衣皮套的墙面小钩子挂饰,藏匿小物品的精致小房间,道路两旁郁郁葱葱、整整齐齐的棕榈树。
宴会内部空间宽阔,原本杂乱老旧的城堡变得干净明亮,四周点起的蜡烛更显会厅的优雅,角落里传来了类似风琴的雅致音乐。
门口的十名骑士端正站立,在两旁一字排开,磨损的铠甲不知什么时候打磨得光鲜亮丽,阳光照射在铠甲上反射出了白光。
最让乔治眼前一亮的,是会厅正中央的精美玻璃喷泉!
应该说是迷你玻璃喷泉,整个雕塑只有两个巴掌大小,用一个展览台托着,让乔治哭笑不得的是,这个喷泉的喷口是一个男人——像前世的布鲁塞尔小男孩一样——那个作撒尿状的小男孩铜像。
只是在这里的男人穿着裙装,倒在地上朝天上撒尿。
男人的裙装上还刻着:
裙装的奥斯汀老头,
葛林·沃尔夫,
于王国历1019年8月31日。
完成日期是昨天?看来老葛林对这个作品很用心,乔治明明让他随意做出一块成品玻璃作展览就行,想不到他竟然花了两天时间。
老葛林就是喜欢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钻研。
迎面而来的卡洛斯骑士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玻璃雕像,看到裙子上的印刻,眉头不自觉皱一下。
乔治偷窥一眼卡洛斯的脸色,看到后者反应不是很大,便说道:“嗯……老葛林做的有点过分了,以后我会让他收敛收敛的。”
“殿下,这的确有失王室尊严。”卡洛斯的出言很符合他的身份,这位骑士思考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但玻璃确实很美……”
乔治砸吧砸吧嘴,看来骑士先生也在慢慢转变自己的想法,当然,应该也是被老葛林和自己逼的不得不退让。
在乔治看来,这也不能算坏事,他想要卡洛斯提前去适应即将到来的时代。
乔治找了一块黑布罩在玻璃雕塑上,并对卡洛斯吩咐道:“不准任何人掀开这块布。”
这个算是秘密法宝,乔治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
…
从中午开始,宾客便先后抵达城堡,大多数是商人,有十天前在乔治城堡的那一群,也有不请自来的一群,少部分附近城镇的贵族,都是一些男爵、子爵,还有他们的夫人、女儿们,贵族小姐、大商人的千金,年轻俊杰们齐聚一堂。
他们成群结队来问候乔治,乔治一边听费尔南介绍,一边和每一个贵族或商人致问候礼。
“乔治殿下,这是卡蓝小镇的米洛爵士。”
“这是马夫罗卡城的戴米尔子爵。”
“这是靴子大商人霍夫先生。”
“这是……”
听着这些陌生人名,乔治内心直翻白眼,但脸上该客套的还是要客套。
“噢!王国的小太阳!我亲爱的乔治王子!”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个熟悉的开场马屁……绝对是维尔特男爵!
“我的老朋友,维尔特男爵!”乔治端起酒杯,快步移到刚刚把外套和帽子挂在墙壁上的男爵身边,轻轻递给他一杯酒。
“天哪,王子殿下亲自递给我酒?啊!多么荣幸!天哪,我的心脏都快熔化了。”
维尔特男爵又开始了他奇葩的表演。
如果说要乔治选择,是和一群不认识的商人、贵族客套,还是和维尔特男爵聊聊,他毫不犹豫选后者。
自己的太阳能可是都寄希望于可爱的维尔特男爵啊!
“乔治王子?”
还没等乔治能套一套维尔特男爵的情报,旁边一个肥胖的男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拿着酒杯,朝乔治敬了一敬。
乔治朝他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手上的酒。
“殿下,这位是黄金财团的大财主,马科夫先生。他可是沃斯卡最富有的人。”维尔特男爵微微一笑,肥胖的老脸活像一个弥勒。
原本只想敷衍敷衍就算了的乔治,听到“黄金财团”四个字,松散的眼神稍稍认真起来,这不是和黑蔷薇并驾齐驱的大财团吗?
四周的人听到黄金财团四个字,也纷纷上来敬酒,甚至包括了一些贵族。
乔治暗暗打量,看来黑蔷薇的势力不如黄金财团,维尔特和马科夫两人一起摆在这,大家都敬马科夫,对维尔特则不理不睬。
也有可能是对买了男爵爵位的商人不屑?
维尔特还是像弥勒一样,丝毫没有因为被冷落而尴尬。
“噢!上帝啊!是谁把这穷鬼带到宴会来的?”
乔治身旁的一位贵族,他记得是戴米尔子爵,捂着嘴小声惊呼。
乔治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白色的长袍,手腕处有护手收束着宽大的长袍,衣领高高翘起,下半身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也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衣服都只有薄薄的一层。
在乔治这个角度看,鞋子貌似是无跟鞋,裤子于脚跟处有一圆洞。
无跟鞋不是平民的服装吗?
乔治有点懵,这个宴会没有入口审查的?
那个年轻人一手拿着桌子上的开瓶葡萄酒,使劲往自己的嘴里灌,在大多数人都是拿着酒杯抿酒的宴会里,他显得很突兀。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罐香菜籽,撒在宴会的面包、黄油、烤牛肉上,撒一次就一个一口闷。
他不搭理任何人,就自顾自地填肚子。
甚至还偷偷把面包藏一点到长袍里。
“他就是文斯特男爵。”费尔南贴着乔治的耳朵,轻声地说道。
乔治一拍脑袋,原来是他!
那个整天到圣光教会割麦子,最后被梅罗塔送去劳改的文斯特男爵。
也是沃斯卡唯二的两男爵之一,只是混得不咋样……因为骰子、妓女和啤酒而倾家荡产的贵族。
乔治摇了摇头,估计就是来蹭吃蹭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