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水犹豫着终于下了决心,或许苏生能让许朝雨重新振作,这也是说不准的,于是乎苏生立刻请了假直冲许朝雨家,就如同他所说的,他要见到她,就现在。
学校是在中心地段,此时雨又下得更大了,就如同少年的心情一样,道路两旁都被驶过的汽车卷起了一层一层的雨花,雨落在少年身上,他跑到马路对面,鞋子已经湿得差不多了,几滴雨水在少年干净的刘海上面,就连睫毛也沾上了水花。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苏生这才得以不被雨淋。
师傅刚见到上来的学生这个样子立马关了空调换成了暖气,关心地问了一句:“小伙子,没事吧?要不要毛巾。”
苏生摇了摇头,没说话,把手机里的地址给司机看了以后就不再交流了。
他无法忘记第一次与许朝雨的见面,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炎炎夏日,刚放了暑假的初中毕业生都会选择出去旅游,但他们不同,许朝雨恰巧和苏生一样,选择去了金山寺。
这要从还没相遇的时候说起,许朝雨只身前来寺庙,目的仅仅只是替母亲祈祷平安,为家里人求得平安符,许愿自己金榜题名,毕竟她父母逢人便夸自己,她是真的非常有压力的。
所以这天许朝雨瞒着父母以及她的哥哥来到了金山寺。
这么热的天气来寺庙的人是真的很少,她一身白色连衣裙被太阳照的波光闪闪,竖起来的高马尾走台阶的时候摇摇晃晃的。
耳机里播放着歌,即使被太阳晒着,她也没什么感觉,反倒这里走台阶大多都有树的叶子遮阴,所以不至于热的受不了。
她走几步嘴里开始呢喃一些话,
永夜恹恹欢意少……
空梦长安……
直到全部说完了又重复这才直到许朝雨念的是什么。
那首诗苏生至今还能随口脱出,那样的嗓音,他至今不能忘却。
少女一步一步往上走,这首诗也全部念完了整整二十遍。永夜恹恹欢意少。
空梦长安,
认取长安道。
为报今年春色好。
花光月影宜相照。
随意杯盘虽草草。
酒美梅酸,
恰称人怀抱。
醉莫插花花莫笑。
可怜春似人将老。
由于听着耳机许朝雨并未察觉远处有人,而且这里拐弯很多,她也无心去特别注意,只要和她一样上山的,大多都是祈愿的人。
苏生在许朝雨走上几步之后才会向前走一下,亦步亦趋,不敢轻易靠近,至始至终,他只瞧见许朝雨的背影,以及忘不了的声音……
苏生闭着眼睛,只闻得那声音渐行渐远,到最后快没有了,他猛的一张开眼,惊觉自己还在车上,回忆终是扎在心头的,而许朝雨是他放在心头的朱砂痣。
终于是到了许朝雨的家,苏生从小区走进去的时候还被拦下签了访客登记,心里十分不爽。
好不容易来到许朝雨家,站在门口的苏生,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出手去按门铃。
许朝雨这时候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呆发着发着,眼泪也涌了上来,这几天眼镜,几乎哭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