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远处的别墅,灯光传来些许温暖。大门前,几辆价值不菲的私家车停在了那里,将整条小路堵住了。
“阿吉,前面有人?”蓝熙予警觉地拉着雷慰吉躲在路灯照射不到的阴暗处。“你认识他们吗?”
心收了回来,他驻足凝视,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些人是善辈,一辆车旁站着前两天带人围攻他的男人。
“小主人,先回别墅吧!我来应付他们。”他不能为她带来麻烦。
“好。”她一笑,事情好像很好玩,“不要被他们欺负,也不能跟他们走!”嘱咐着,她径自走向了别墅,到了第一辆车前,刻意停了下来。
“很漂亮的车哟!”她轻松地说着,扫了眼车前站着为首的两个人和他们身后的十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高大气势吓人的中年男人和一位儒雅的年轻男人。她好奇地眨着大眼上下打量着。
“你住在这里?”霸气的中年男人紧绷的面容在看向她时,企图扯出笑容,最后却无疾而终,模样显得有些怪异。
“大叔找人吗?”她好心情地继续和他对话,面容中带着天真。
“是呀!这里面是不是住着一个16、7岁的高中生?”
“大叔真是很有礼貌,不会乱闯入别人的家里。”她回答的莫名其妙,紫眸透露着调皮。“但是,这么多人,会吓坏邻居,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哟!”
不理睬两个男人露出的讶异之色,她推开别墅的大门,闲暇地走了进去。
“父亲,她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进去吧?”
儒雅的男人面露不耐,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2个小时,如果不是父亲执意不惊动对方的家人,他们也不必在此喝冷空气吃闭门羹。
“这是个奇特的小姑娘!孩子,观察力对于任何一个有霸气有野心的人都是必不可少的利器,你以为这个小姑娘停留在这里是为了和咱们话家常吗?”
看到儿子疑惑的眼光,他接着说,“她在和我们通话的时候,八九不离十已经牢记住我们每一个人的相貌以及前排几辆车的车牌号码。”
“有什么用吗?”他轻蔑地冷哼,“她以为警察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细节很重要,她不能攻还不能守吗?”
拍拍小儿子的肩膀,他睿智的冷眸转向阴暗处一个身影。
“小子,我们诚心看望你,你怎么能躲在暗处呢?”
雷慰吉面无表情地穿过上下打量他的十几个人,来到了为首的两个男人面前。
霸者气势的中年男人紧迫地盯着他,锐利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他的骨直透骨髓。
“我说过,别惹我。”雷慰吉冷眸威慑着催人心魄的气息,瞪着年轻的儒雅男人。
“看吧!我说这小子就是一只狂龙。”儒雅男人闲散的对中年男人说,“身手也算有看头。”
“那倒是值得一看。”中年男人的脸上有一抹期待,语气不紧不慢地说:“上!”
雷慰吉一惊,背后突地传来阴冷,他迅速地闪开,还未看清来人的脸,腹部就挨了一脚。
蓝熙予在二层的大窗口倒吸了一口气,紫眸随着雷慰吉矫捷的身影移动着。
阿吉看来是遇上了高手,动作吃力了些。
靠在窗边,她犹豫地拨通电话,“福伯,麻烦您一件事情……”
放下电话,蓝熙予凝视着窗外的两个身影,他们纠缠了1个多小时之久,未分胜负,阿吉虽然略显劣势,也并没有让那男人占了多少便宜。
直到中年男人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切肃然停止。
蓝熙予跑了出去,伏在大门处偷听着。
“小子,你认识雷傲才?”中年男人审视地重新打量起雷慰吉。
“是。”他调整着运动过量而喘息的呼吸,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小主人的爷爷。
“原来……”他惋惜地看着他,“这么有潜力的小子,能和打败‘防御白名单’里排名第五的人不分胜负,居然是他的子孙,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他率先打开车门,带领着手下,开车离开了小路。
蓝熙予走了出来,扯了扯膛目结舌的雷慰吉,“阿吉,他们想招纳你吧?”
“他们是谁?”他不解地反问。
“呵呵,要是让那位大叔听到,他会吐血哟!”堂堂黑界数一数二的老大,在国内名声远播的‘域堂’,单纯的阿吉居然交手了半天都不晓得人家赫赫有名的背景。“他怎么会对阿吉产生这么大兴趣呢?”
幸好他欠雷家的人情,否则他招纳阿吉的决心恐怕非同小可,没那么容易解决。
“他提到小主人的爷爷?”
“老辈的恩怨,我也是今天偶然知道的。”她耸耸小肩头,老辈的事保密的死死的,否则她早就好奇的挖掘出根源了。
“小主人饿了吧?”他内疚地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轻声说:“回家吧!”
“阿吉肚肚痛吗?肩膀痛吗?”她疼惜地问着,小手轻柔地抚摸着他被打到的地方,不禁抱怨道:“一定都青了!这个该死的大叔,怎么能让一个年纪这么大经验这么足的大人和你单挑呢!以大欺小嘛!”
“小主人……”他企图拦下她不安分的小手,却被她调皮地躲过,因为知道他不敢轻易碰触她的手,她越发地放纵,扯开他的衣领,皱眉看着他宽阔的肩头。
他无奈地别过了脸,黝黑的面孔通红到底。
“阿吉,做我的哥哥不好吗?”
他失神地望着那张羞花闭月的脸孔,久久不能言语。
天寒了,夕阳西下的时辰提前了许多,一位帅气阳光的美少年身穿深蓝色的休闲外罩牛仔裤,洒脱地依靠在校园的大门处。在阳光的洗刷下额上已栖息了零稀的汗珠,他双眸炯炯有神遥望着远方,透露出不服输的倔强与自傲的个性,嘴角正不耐地抿成一条线,惹得来来往往的小女生关注的眼神。
蓝熙予料到他会来找她,不过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唐突。
他一个人独立在校门口,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怡然自得的像只展屏的孔雀。
她环着双肩直视着他,猜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她的到来。
终于,他深邃的骄傲眼眸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气氛瞬间升温,此时两人成为了所有人的谈论话题,提升了尴尬的程度。
两位绝色的人站在校门口,不招惹话题是很难的。尤其是本校第一大传奇人物,在没有学校第一霸王的陪同下,独自和外校的超级帅男课后相约。这类话题,恐怕是每一所学校的学生会感兴趣的事情。
更何况,某位三八级的摄影社社长正用高倍镜头‘关心’着他们。
她毫不在意,挑衅地撇着他从他身边轻巧走过。
“喂你!停一下。”他意想不到蓝熙予会是这种反应,愣了半秒,随即慌忙跟了过去。
“我认识你吗?”蓝熙予暮然回首,千娇百媚一笑,看呆了帅男生也让路过的其他男生一时无法自拔。
“你明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他脸腾地一红,嘴巴不吃亏地反击着。
“我们认识吗?熟识吗?”她微笑地回应,今天阿吉到功夫社指导初中部的学弟们,本来说好等他忙完一起回家,但是她实在闲暇的无事可做,偷溜出学校,竟有这样的‘艳遇’。
男生轻咳了一声,显得有些紧张,深邃的眼眸闪烁不定,“我是黎博,我希望上次的事情没有吓到你,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她默不作声,反而兴致盎然地看着他。
“我可是很有诚心跟你道歉,你不用这种态度吧?”他愕然,口气带着火药味。
冷笑一声,蓝熙予高傲到底,转身就要离开。
他一时无措,本能地上前拦住了她。眼神中全是恼羞的火光,叱呵着:“喂!你太不通情了吧!我还在跟你说话,你至少要懂得礼貌,一看你们这种富家小孩就知道缺少父母的管教。”
蓝熙予眉头一扬,面无表情的瞪着他,“不会说话就不要随着性子胡说,人的倔强和傲气都是有限度的,过了头就属于不会沟通了。你是古人吗?想说什么不会直接说出来,用的着拐弯抹角得罪人吗?你朋友很少吧?所以拖累了妹妹。”
“你……我诚心诚意的来找你,你也不必这么恶毒!”他心一疼,自知她多少说对了他的劣性。要是他巧言辞令,人际上八面玲珑至少能筹得手术押金。想到脸色苍白坐在医院楼道里,乖巧的等他回来的非雪,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头哀默的说道:“非雪,今天就要出院了,想见见你。”
“在哪里?”
蓝熙予到了医院,看到了垂头丧气坐在楼道里的黎非雪,她身着单薄,不知是营养不够还是年龄太小的缘故,窝在椅子上几乎微小的可怜。
她听到他们走来,抬起迷蒙的眼,悲伤地表情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哥,你带朋友来接我出院吗?”她笑着说,脸色黄黄的,笑容却燃烧的让人心疼。
她表现的越开心,蓝熙予身旁的黎博脸色越暗沉。
蓝熙予暗自捅了捅他,悄声说:“你想让她更不开心吗?”
“哥,我……我想和蓝熙予单独聊聊。”
他诧异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妹妹,随后警戒地拒绝:“这不好吧!我不能听吗?”
“不!我想单独和他说。”她极力争取着,双眼泛着晶莹的色彩。
他一愣,微点头,黯然的转身离开。
松了口气,黎非雪像鼓足勇气般,抬头仰望着蓝熙予。
“蓝熙予……我……我……”
她双颊绯红,灰色的唇因为紧张微微颤抖着。
紧张什么??蓝熙予低头望了下自己的衣着,顿时有所了悟。她畏寒,极早将冬季的校服裤子换上了,上身配了一件帅气的运动衫,以及短发和随性的姿态。
莫非黎非雪误会把她当做了‘他’。
“慢慢说。”她紫眸闪烁,坐在黎非雪的身旁,歪头亲切的一笑。
感受到了鼓励,黎非雪暗淡的双眸充盈着水汽,她近乎哽咽:“如果我要是离开,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和我哥做朋友,我知道我哥为人比较自傲,但他是好人,也会是很好的朋友。是我拖累了他,我不想在拖垮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这世上唯一在乎我爱我的人。求你了,蓝熙予!”
蓝熙予眉头紧皱,怜惜地拭了下黎非雪额上的细汗珠。
“好起来吧!你的责任可不能由我来承担哟!手术的成功几率相当的高,你年龄小,恢复起来会更加容易。”
因为没有钱就轻言放弃的话,未免对生命太过不公。
“你不懂!”她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沾染上了浓浓的哀愁,“我被查出心脏问题的那天,父母竟然出了事故,家里就剩我和哥哥相依为命。我身体不好,我哥又不太会说话,不多的亲戚都用各种理由甩掉了我们。哥为了养活我治我的病,不停的打工赚钱,有时还会和人打架,回到家脸上挂着伤还要假装笑脸。碰到黑心的老板,克扣工资,一天下来,哥累的倒头就睡,钱却没有多少。虽然我每天都会高高兴兴,但是我真的很内疚很害怕,我不想在拖累哥哥,我……我……”
尽管她极力隐藏着软弱,薄弱的双肩在颤抖下显得无助可怜。随着她的抽泣,她的心也在深深地疼痛着。
蓝熙予情不自禁拥住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的黎非雪,将她的小头颅埋在怀中,周遭传来淡淡的药品味道。
“有时我在想还不如死了,自己是个解脱,对哥哥也是解脱。”
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早熟到令人惊讶。
“你要是离开,你哥哥连唯一的牵挂都没有了。”蓝熙予轻柔的劝慰,“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在意他的人,那他活下去的目的和勇气又是什么?你离开,看似是对你哥哥的解脱,却是你的自私,你把所有生活的痛苦都让他一人承受和背负。你忍心吗?”
她说着,眼神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地叹口气。
“或许我不懂没有亲人的痛苦,但是我能感受到一个人孤零零漂泊的辛苦和无奈,我也有一个哥哥,要是我们没有遇见,他会过着一个人无助、彷徨、无人关心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被人打了却没人在乎、快乐无人分享、伤心无人诉说。漂泊久了累了他会用麻木来武装自已,甚至不懂得疼惜自己。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会好疼,为他而疼。你也是一样吧?”
黎非雪扬着满是泪珠的苍白小脸,凝重地望着她。
“我们都是孩子,陪伴是最好的方式。”
她笑着,眼角有着点点星光。
“你也有哥哥?”黎非雪好奇的问着,悄悄摸净脸庞。蓝熙予说的很对,她又怎么能将哥哥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她会不放心,走也会不安心的。
“嗯!”见她神色不在悲痛,她赞许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看我哥老是很跩的样子,实际他很弱的,尤其是嘴巴笨,还喜欢和别人较真。如果他一个人肯定会吃大亏,我在的话,他还能有所顾忌。”黎非雪的脸绯红,因为他们的贴近扫霾了阴暗,心顿时豁亮起来,神情也越来越开心。
“你太了解他了,他无厘头的跩,都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就是的!有一次旁边病床的哥哥送给我一颗棒棒糖,我哥闯进来居然在那哥哥的面前把棒棒糖丢在地上,还说什么嗟来之食。拜托,人家也是有个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妹妹,因为父母离婚,兄妹无法常见面,看到我想到了他妹妹而已。我哥搞得像是人家多可怜我们似的,害的我都不敢看人家。幸好那哥哥出院了,否则我都替我哥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