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就那么小,每天的上课下课,苏静几乎都会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而与从前不同的是,我们都会对彼此报以微笑。久而久之,阿泰和安阳似乎都自作聪明地看出了端倪。
10月底了,虽然风开始有点大了,但阳光依旧明媚,秋天真是个美丽的季节。今天整个早上都是那个老妖婆的市场营销课,而到现在,居然才上了两节。尚佩,阿泰,安阳和我四个人都由于在上节课的时候睡觉被点名批评,下节课上课后要轮流回答刚才老妖婆问的问题。四个人你看我看你,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回答个屁。
"算了,打台球去,怎么样?"阿泰率先起了带头作用。
"好,双手赞成。"台球可是尚佩的泡妞杀手锏,他当然说好。
"我没意见。"安阳看着我说。
"好,那直接走咯!"阿泰直接把书放进抽屉说。
"我有说要去吗?"我对于这样的不尊重行为很不爽。
"已经三票了,直接无视你的决定。"安阳倒是很直接。
"OK。那我留下来回答问题好了,有点名我再叫你们。"
"少来,有点名你会叫我们才怪。好啦,不要这么扫兴啦。虽然说以你的技术只能当炮灰,但是多练习就会麻雀变凤凰的,你说是不是?"阿泰说。
我继续犹豫着,再翘课分都要被扣光了。我们学校的学生每个人每个学期都有200分的底分,扣完就记过处分一个。上次篮球比赛打得流血又流汗的,一路打到半决赛,每个人才加35分。而旷课一节就扣20分,天理何在。从这点说明,如今文明社会背后的黑暗依然存在,人民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走咯!你真要留下来让老妖婆给你上思想教育课?"尚佩忍不住开口了。
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真是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好吧,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邀请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成全你们,走!"
话音未落,三只大脚顿时同一时间准备朝我屁股攻击,我赶紧逃开。
经过苏静所在教室的门口的一瞬间,我还是很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望向第四组第二桌。座位居然是空的!旁边也是空的?怎么可能?以我对苏静的了解,她是不可能翘课的。连平时经常跟她一起的那个女生也不在,奇怪了。
安阳用他的前蹄在我眼睛前面晃了晃,说:
"喂!喂!眼睛快掉下来了!"
"拿开你的猪前蹄啦。"我心里还在疑惑呢,随口一说。
"我发现你有问题。"阿泰说。
"你才有问题呢!而且是脑袋有问题。"
"是不是雄性激素分泌旺盛,又搞什么地下活动啦?我这阵子就觉得奇怪,每次你看到那个苏静,眼神都很暧昧。"阿泰一脸贼样地说。
"难道你妈妈没有教你要有礼貌?遇到认识的人要打招呼?"
"当然有,像我素质这么高的人。"
"既然这样,那你跟你家隔壁的那些阿姨一定都很暧昧。"
顿时,笑声回荡在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奇怪,摆球小妹怎么一个个都跟性冷淡似的。摆个球都好像我们欠她钱一样,太不敬业了。"阿泰边挑着球杆边说。
尚佩拿着球杆准备开球,然后说:
"你以为她们都会像那些AV女优一样会考虑观众的感受么,想太多。"
"你是来打球的,还是来看女优的?人家是摆球的,又不是卖笑的。你要看卖笑的,去丽春院看去。"我坐在旁边边喝着可乐边说。
安阳叼着烟说:
"就是,就你那色胚样,谁见谁怕,还笑个什么啊!我看,她们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你太危险了。"我觉得安阳叼着烟说话的水平不比周星驰逊色。
"哈哈哈哈......"笑声又在我们四个人之间飘散开来。
尚佩抓住阿泰一个低级失误直接一杆清台。
"你爷爷的,也太准了,奥沙利文都怕你了。"阿泰脸上只剩下无奈。
尚佩得意道:
"开玩笑,没这水平敢出来混么!"
此时离我们这比较远的球台传来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音量稍微大于正常人说话的平均值。公众场合总有一些闲来没事的人爱惹事生非,再正常不过。我对于这种闲事一向毫无兴趣,只是稍微侧目了一下。可是阿泰不一样,他是个特别爱凑热闹的人,一直盯着在看。
我拿球杆捅了捅阿泰说:
"你看什么呢,打球啊!不然你坐着慢慢看,换我。"
"你没发现不对劲?"
"哪不对劲啦?不就小混混闹事?"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兴趣。
"摆球小妹不对劲。难道你没发现她很像你的那个苏静?"
苏静?我差点被可乐呛到,急忙仔细看了又看。
"果然有点像。她有双胞胎姐妹吗?我怎么没听说?"
"双胞胎个毛啊,我看根本就是她。"尚佩仔细地看了一眼后说。
我突然想到刚才经过苏静她们教室的时候看见她的座位空着的。该不会真的是她吧?
我叫他们先等着,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去,脑海里正热火朝天地分析着数据:短发,身高一米六左右,瘦瘦的。那个形状,越看越觉得熟悉。我的心跳加速着,并不是担心那些混混,而是害怕那个人真的是苏静。我想不通。为什么她要打工?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地方打工?
当苏静清晰的轮廓呈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真的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搞得跟被牛舔过一样的猥琐男正站在她面前指着她,嘴巴里不停地吐出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狗嘴是吐不出象牙的。
我一下子挤到了那个人面前,把苏静拉到身后。那气魄啊,简直是陈浩南附身。然后,直直地看着小混混。
"看什么看啊,比你帅不爽啊!"我真想吐。
"怎么回事?"我轻轻地吐出四个字。
"你是谁?关你屁事啊?滚开!"
小混混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但应该也不是什么人物。哪个大哥有这么高调的,猖狂的都是些卒仔。
我不想跟他废话,拉着苏静的手臂转身要走。
"慢着!"旁边一个刀疤脸伸出前蹄挡在苏静的面前,估计是小混混的同党。
这时候,尚佩和阿泰赶紧凑了过来。
"我不想跟你废话。不用说,我知道不是她的错。"
"那就是我错咯?要不要我认错?"小混混说。
"我不想惹事,我只要带她走。"
"可以。你给老子跪下来,磕三个头。"
"你先让她走。"我对小混混说完转过头叫尚佩先把苏静送回去。
看着苏静和尚佩离去。小混混说:
"怎么样?人也走了,磕吧,老子赶时间。"
我对阿泰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小混混说:"磕你妈呀。"
说时迟,那时快,我抽出皮带就往小混混脸上抽,痛得他直叫娘。阿泰则一脚踹在刀疤脸的小腹上,然后看到他直接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了。我心想,真他妈废物。
趁那两个人尚无力还击,我和阿泰飞快地冲出台球室,拦了一辆的士飞似的往学校去了。
不知不觉车就到了学校门口。
尚佩和安阳远远地就站在珍珠奶茶店门口,冲我们喊着。
"呼!英雄回来咯!"
阿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还故意拨了拨他头上的那一点鸟毛,店员差点以为他是来收保护费的。我对店员说:
"五杯。"然后走到了苏静面前坐着,思考着要怎么用婉转的方式问她。
"我们先走了,你们聊。"尚佩他们三个很识时务地拿了奶茶就走。
苏静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开口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在那里打工?"
我那去印度神游的心突然收了回来,回答道:
"是。"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去代班而已,代我同桌。"
我一听,放心了许多。早说嘛,原来是代班啊。。
"你同桌?她不是也没在上课吗?"
"她......"苏静欲言又止。
我想反正是她同桌,我也不需要过多关心,搞不好人家那个什么的不方便说。
"她打工我不管,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再去了。"
"恩。对了,你有受伤吗?"
"怎么可能,那两个傻瓜,我一条皮带就搞定了,找抽的。"我笑着展示着手上的皮带。
苏静微微一笑,然后低头喝着奶茶。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然后看着苏静认真地说: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会第一个打给我。"
苏静抬起头看着我,本已经微笑的脸庞更加充满喜悦,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会心的笑吧。看到苏静笑逐颜开,我的心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暖。
"该回去了。"苏静说。
"好,你先走。"
其实我不是不懂得要送她,而是不能。学校那么小,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风言风语。现在是下课时间,只要这时候我们一起出现在学校,肯定引起轰动,然后马上会有一些"狗仔队"来对我问七问八。这我倒是无所谓,可她不一样。整个学校都知道她有一个在福州的男朋友,总会有一些闲杂人等说三道四。
苏静疑惑地看了我一下,然后说:
"哦,那再见咯!"说完就自己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