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个学校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每个大二的班级都打算组织最后一次在这个学校的聚会。没有人知道,到时候到了新的地方会是怎样的景象。但无论怎么样,那都是别人的地盘。
今天是苏静所在的班级举办最后的聚会,地点是在学校那个破旧的舞厅。而我们班举办的时间,依然待定着。其实我觉得要是所有的班级都能够一起那会更好,但是,似乎很少人想到这一点。不过我能够想到,只是因为苏静的原因。
我觉得搬学校这件事其实对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来说,好像都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好多人都以一种世界末日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我真搞不懂他们在悲伤什么。
将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苏静给我发来短信:
"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我一看还以为是发错或者手机坏了。苏静怎么会找我喝酒?而且这时候已经这么晚了。
"你说真的吗?"
"我说真的。"
"那好,我在门口等你。"
估计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会拒绝漂亮女人喝酒的提议,我也不例外。
我在校门口等着,苏静慢慢地朝我走过来,然后我们边走边聊着。
"你们的聚会结束啦?"
"恩,结束了。"
"你干嘛想喝酒啊?"
"刚才喝了一点,然后突然很想喝。"
"怎么了?不开心吗?"
"也不是啦,一点点吧。"
不一会儿,我和苏静就走到了平时我们三人帮经常光顾的沙县。坐下来后,我叫了一个青菜,然后还叫了一个脱骨肉炒大蒜,还有四瓶啤酒。
"你怎么叫大蒜啊?"苏静问道。
"没有啊,我们平常都吃这些啊。你不喜欢吗?那换别的。"
"不用啦。"
我熟练地用打火机开啤酒,苏静见此感叹道:
"这么熟练啊。"
我开玩笑道:
"我都是帮人开酒的,开着开着就熟练了。"
苏静笑了笑后,一直盯着手机在发短信。然后我说:
"要怎么个喝法?"
苏静抬起头说:
"你们平常都怎么喝?"说完继续盯着手机发短信。
"很多啊,比如摇色子,不过这个你应该不会。估计你就懂得猜瓶盖。"
苏静终于放下了手机,说:
"怎么猜啊?"
"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就拿两个瓶盖,然后你可以选择拿一个或者两个握在一只手里给我猜。然后,我猜中了就我喝,没猜中就你喝。"
"好,我先去下洗手间。"
苏静转身去了洗手间,手机放在桌上。这时,在强大的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拿起了她的手机。打开收件箱一看,都被"老公公"占满了。我知道这很不光明,但是我还打开看了。
"婆喝酒了?好吧,那你好好睡吧。"这是第一条。
我再打开发件箱看第一条:
"婆喝醉了,要睡了,先不说了。"
我明白了,苏静骗了她男朋友。我将手机放回原位,然后想着,苏静为什么会骗他呢?想着想着突然有一种变态的虚荣感产生:至少在现在,我比他男朋友重要了。
苏静回来后,就拿起两个瓶盖,说:
"我先来。"
当她把手放在桌下,然后再次伸出手时,我随便猜道:
"两个。"
苏静连看都没给我看,就收了回去,然后把整杯酒给喝了。
连续这样三次以后,我才发现有问题。
"等一下!"我说,"先给我看清楚再喝。"
当我看到苏静手里一个瓶盖都没有的时候,我明白了她是想让自己喝醉。
"你干嘛要这样子啊?"
"没有,就想喝酒。"
这个时候,我发现旁边一猥琐男一直盯着苏静看。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他才收起猥琐的目光。
"你要喝也不能这么喝啊!"
"不管,我就想喝。"估计苏静真的是醉了,完全不像我以前认识的苏静。
"那也要慢慢喝嘛,先吃点东西。"
"不吃,我再去下洗手间。"
这时我吩咐老板娘去帮我买了一条口香糖。当老板娘拿着口香糖回来的时候,惊讶地说道:
"就这么一点东西要一块五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苦笑道:
"恩,现在东西都很贵。"
当苏静再次回来的时候,我们继续喝着酒。我的酒量真的不好,只要喝两瓶就会开始晕乎乎的了。两个人大概喝了四瓶的时候,我已经蛮晕的了。
我觉得要是再喝下去,两个人都会晕在沙县的。于是我说:
"走了,回去了,不要喝了。"然后结账。
苏静已经站得不是很稳,还不忘说:
"下次我请你。"
"好好好,走了,下次你请!"
满嘴巴大蒜的味道,于是我拿出口香糖自己吃了一片,又给了苏静一片。
这个时候回去一定会让别人看到,我真不知道别人要是看到苏静这个样子会怎么想。于是我停下脚步说:
"现在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
"不然要去哪?"
"随便走走好了。"
"好啊。"
将近十二点了,街上的人已经不多。也许是在酒精的催化下,我勇敢地拉住了苏静的手。苏静没有拒绝,暖暖的小手在我略大一号的手里颤抖着。又或者,可能是我在抖。由于酒精的作用,我实在分不出到底是谁的手在抖。
我和苏静在一个台阶上坐下了,手并没有分开。苏静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这是从未有过的。说真的,我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可是突然,苏静一阵低声的抽泣让我变得不知所措。
我轻轻地抚摸着苏静的头发,说:
"你怎么啦?哭了?"
苏静仍然抽泣着,说:
"我觉得好累,我好想一个人生活着。我一个人生活,别人就都不会痛苦了。"
虽然晕晕的,但我明白苏静说的是什么。其实我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她就不会被夹在我和她男朋友之间。要不是我,她现在就不会哭泣。我也很难过很内疚,可是,现在说什么也都太晚了。看到苏静如此难过,我的内心不由得开始做放手的打算。
苏静越哭越厉害,哭着哭着就开始流鼻涕了,鼻子一直在吸着,于是我说:
"我没有纸巾,只有衣服。"说完我扯动着自己的T恤。
苏静马上扑到我的怀里,真的就拿着衣服就擦了起来。我哭笑不得,觉得她好可爱。
我以超高难度的姿势斜坐在台阶上,苏静也以超高难度的姿势斜坐在我旁边并靠在我怀里,两个人就这样高难度地偎依着。
酒精的作用仍然没有消退,我胆大包天地试图去亲吻着苏静。本来苏静是拒绝的,但当我再次想要亲吻她的时候,她却主动迎了上来。而更加让我错愕的是,苏静的舌头居然伸进了我的嘴里面。我不由得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感受着一股温热在我嘴里游动。由于换气还不熟练,差点就窒息了。
当我们嘴唇分开的时候,我转过头去用力喘息着,我还以为我有哮喘病呢。此时苏静却说:
"你好多口水哦!"
此时我能够确定,我体内的酒精已经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不知道苏静是否完全清醒了。这突然其来的甜美,既惊喜又意外。我心里所能够想到的也只剩下甜蜜和幸福这两个庸俗的形容词了。
偶尔经过的路人用一种大部分嫉妒小部分清高的眼神望着我们,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
"其实我已经有做放弃的打算了,但是真的很舍不得。"我对苏静说。
苏静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靠在我的怀里。我觉得这种胸口充满压力的感觉真的挺好的,比任何压力都好得多。
当我发现苏静嘴里居然还嚼着口香糖,于是惊讶地问:
"你还在嚼口香糖啊,我刚才怎么没发现。"
苏静骄傲地说:
"我技术很好的。"
对于这方面,我还真是汗颜。
"怎么?跟他练出来的吗?"
"对啊!不行吗?"看来苏静还没清醒呢。于是我说:
"行!哪敢说不行。"
过了一会儿,我说:
"回去吧。"
然后我扶着苏静,东倒西歪地往学校方向走。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苏静突然发癫道:
"我要喝酒!"
我劝道:
"不要再喝啦。"
苏静简直不可理喻,说:
"不管,我要喝!"
"好好好,你站在这别动,我进去买。"
我急忙进去买了罐啤酒,然后赶紧出来看看苏静。苏静果然听话地还站在原地,一看到啤酒就拿了过去,打开之后,开始往嘴里倒。
看到苏静这样子,我又开始难过和内疚起来。第一次看到喝醉酒的女人,第一次看到喝醉酒的苏静,原来是这么地蛮不讲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苏静手里的那罐啤酒,直接扔垃圾桶里面。
"别喝了啦!回去吧。"然后又扶着东倒西歪的苏静往学校走。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隐约看到一群人正好要走出来,我只好把扶着苏静到校门口的一棵大树下坐着。我实在不能想象别人要是看到苏静这样,心里到底会怎么想。
坐了许久,苏静终于不再像烂泥一样地靠着我,这预示着她似乎清醒了许多。我的双手仍然握着她的双手,就这么在"花前树下"一直坐着。
"我觉得现在很幸福。"我说。
"那是暂时的。"
我怎么都没想到苏静会这样说,于是我开始很担心过了今天,我们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
我接着问道:
"那你会后悔吗?"
苏静笑着说:
"我已经忘记了。"
"那就好。"
"我们回去吧?"
我看了一下手机,刚好是凌晨三点。我起身,然后很不舍地放开苏静的手。
我和苏静一前一后的走进宿舍楼。我惊讶地看到还有人拿着手纸往一楼的厕所跑。那个人是苏静她们班的,他停下了脚步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苏静,然后再继续往厕所跑。
到了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我啰嗦地说:
"我再问一遍,你会后悔吗?"
"都说了我已经忘记了。"
"恩,那晚安。"
事实证明,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依然是没什么。就算牵手了,接吻了,那又怎样,我依然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