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岚倾颜便和一众人出发,却直到中午才赶到季氏三姐妹被安顿的地方。
岚倾颜一边进屋,一边感叹:“哇,真是厉害啊,重伤了还能一口气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来,怪不得找那么久才找到。”
进屋,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珠帘将屋子分为两部分,掀开珠帘,进入眼眶的就是奄奄一息的三人。
她们各自躺在铺好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只经过了最简单的处理,清理了血迹,因为受伤过重伤及胫骨,找到她们的人并不敢轻易为她们疗伤。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这样只剩下一口气,脸色苍白,也依然掩盖不住姣好的容貌。一下生了这么漂亮的三个女儿,父母得多开心啊,岚倾颜边打量边在心里嘀咕。
“禀告宫主,”一人走出单膝跪下,“伤很重,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你先退下,让墨公子看看伤势。”
换命上前,此时他戴了面具,旁人并看不到他的样子。他挨个查看了每人的伤势,心中大概有了数,对岚倾颜点了点头。
岚倾颜放心一笑,转身坐在了大姐季姗的床边:“你们好,第一次见面但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听到我说话吗?”
三人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其实她们在有人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不知道来的人有何意图,就算知道,凭她们现在的身体就做不了什么,所以还不如闭目养神。
“我可以救你们,而且保证你们樊音派换掌门前你们内功恢复一半。”岚倾颜很自信地说出了谈条件的前提,虽然她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换命说了可以,她对换命有无限的信任,所以即使只剩三天了,她说这些话也丝毫不脸红。
季姗张了张嘴,显得有几分犹豫,最终还是拼尽全力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吗?”
“是啊,”岚倾颜点点头,笑得天真无邪,“我可不做亏本买卖呢。”
“想要什么?”一旁的季姝开口,毫不畏惧地与岚倾颜对视。
“只有你们能给我的,”岚倾颜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给她们时间做心理准备,“樊音派,我要你们归顺我们。”
一时间没人开口,空气沉默得要凝结成冰。
其实,这是季氏三姐妹都在心里想到过的答案,樊音派,既没有称霸武林的功夫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只不过是一个大家都知道名字的门派而已。尽管如此,她们可是掌门,堂堂掌门却遭人暗算生死不明,这不仅是她们的耻辱,更是门派的耻辱。
她们不够强大,没能用自己的武力成为盟会成员。青龄山的人敢动手,说明他们有自信在盟会中把事情圆过去。
武林和朝廷一样复杂,可能更复杂,拥有武力的每个门派比朝廷官员更有胆量,能做的事更多,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许更激烈极端。所以谁都不愿意轻易与其他门派对抗,但也正是这种自我保护的心理让从小练武的武林中人放下不可一世的傲气,连同他们一贯重视的义气换来了武林的安宁和谐。
樊音派的力量她们是知道的,门派建立不久,弟子们还未成大器,若执意报仇,只是两败俱伤,若不报仇,颜面无存,实在是进退两难的地步。如今她们出了事,又如何指望不相干的人冒着被仇视的危险站出来为她们说话呢?除非……除非她们与别的门派有亲密的关系。
“仔细想想,这对你们来说利绝对大于弊。现在没有人愿意出来帮你们,但我们不一样,我们魔宫决定重建的那一刻,就不惧怕武林中的任何一人,”岚倾颜开始说服她们,“虽然之前魔宫也被偷袭了一次,但是经过那么长时间蛰伏,论财力,我们不会差很多,论武功,我们也不输别人。”
又是一片沉默。
终于季曼开口打破沉默:“你真的能……三天医好我们?”
“当然,只要你能给我我想要的,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岚倾颜一口答应,随即露出了一个无比迷人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寓意着危险,“不过你们要是活过来了就不认账……虽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但记住我能救你们,也能杀你们。我给你们时间考虑,尽快给我答复,拖久了你们也熬不住。”话音一落就已起身向珠帘另一侧走去。
“等等,”季姗的声音虽然已经十分虚弱但也异常坚定,“成交。”
“大姐!”季姝和季曼同时着急地喊道,虽说是喊,但其实气若游丝,她们的坚持也快到极限了。
季姗艰难地偏过头看向她们,眼角滑下一滴泪,她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叹了口气,三人皆缓缓闭上了眼,她们也想活下来报仇啊……
见此,岚倾颜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她也没把握一定能劝动她们。如果她刚才走的时候没有被喊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公子,接下来就靠你了!”岚倾颜朝换命俏皮地眨了眨眼,就像诡计得逞的淘气小女孩。
换命藏在面具后轻轻笑了一下,真是长不大的孩子。随后有人递上换命的药箱,换命开始彻底诊断各人病情并制定治疗方案。岚倾颜和锦歌、灵巫则到珠帘另一侧坐下等候。
不一会儿,换命走了过来,虽然看不见表情但可以从声音听出来他并不紧张,十分平静且依旧温柔:“我一个人不太方便,灵巫和锦歌可愿进来帮忙?”
“听从墨公子安排。”锦歌立马答应,灵巫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岚倾颜瞪大眼睛,满脸希冀地看着换命,她也想进去凑个热闹帮帮忙嘛。
换命看出了她的意图,笑了笑:“宫主在这里休息就好,那么早赶路肯定累了。”
“本宫主身体好,不累。”岚倾颜气鼓鼓地偏过头,哼,不让帮忙就不让帮忙嘛,还说得像是为我着想一样。
“不过,不管怎么说,三天还是过于紧张。”换命的语气有些无奈,也就只有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宫主敢打这样的包票了。
“怎么会呢?”岚倾颜不自觉地变成了撒娇的语气,“墨公子最厉害,一定可以!”说着还竖起了两个大拇指。
换命摇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谁叫自己一直跟哥哥一样容忍她呢。
“我会尽力。”留下四个字,换命转身。
岚倾颜笑得很灿烂,果然该不要脸的时候就得不要脸,这才是做“妹妹”的存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