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风景千变万幻,云海越是到中心地带,云就越浓。
云海的云最浓的地方,就是明清宗了。
独孤绣瑶停下剑。
顾拾胭安静的下来,软软地问道:“尊者,到了吗?”
独孤绣瑶“嗯”了一声,看顾拾胭从她的剑上下来,便收了血薇,薄唇轻启:“随我来就好。”
宗前两个守门的弟子着了一身棕色的宗服,看来是外门弟子了,都朝着独孤绣瑶行礼:“独孤尊者。”
独孤绣瑶点了点头,领着顾拾胭进去。
一进入明清宗,迎面便是一大群男男女女,手里拿着各式武器,却诡异的不是很嘈杂,大都都在小声的附耳说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顾拾胭凝神静气,果然听见上头掌门和各个尊者呆的地方传来一阵细细的哭泣声。
“胭儿本就生性暴躁易怒,小女怎么劝妹妹,她都不听,如今二人失散,胭儿生死不明,如若是叫父皇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又要怎样罚小女了……早知如此小女就是不要我这条命,也要劝住胭儿,她不在了,小女要怎么办呢……”
情真意切,字字情浓,使人听了都忍不住跟她一块儿哭……丧。
一旁都已经有几个心软的人悄悄的哭了。
边哭还边说:“这东芜的十公主真是……这四公主也太善良了吧……”
呵。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哦。
这一语都已经不知道有几关了。
顾拾胭烦躁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独孤绣瑶的余光瞥见她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脸鼓了起来,粉润的嘴巴用力向上吐了一口气,不由轻嗤一声:“怎么,被那谁说中了,心虚?”
顾拾胭回过神来,低着头说:“没有。我没做的事儿有什么好心虚的。”
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独孤尊者,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独孤绣瑶皱了皱眉,但没拒绝:“说吧。”
顾拾胭白嫩嫩的小手指了指上面:“带我上去云台。”
“行。”
说罢,直接抓住顾拾胭的手腕,足尖轻点。
顾拾胭耳边一阵风声过后,独孤绣瑶完全不温柔的将她放下来。
顾拾胭揉了揉被捏痛的的手腕,默默腹诽,咬着牙给座上的月常行礼。
月常今年四百七十岁了,明明是个老妖怪,偏偏还喜欢变化成二十多岁少年郎的亚子,不是说不好看,只是表情太过严肃,看起来老气横秋的。
月常见到独孤绣瑶,微微地点头,说:“师妹来了,入座吧。”
月常的目光向下移了移,看向顾拾胭:“这?”
独孤绣瑶勾了勾唇角:“她?她是师兄您眼前这位四公主口中那位任性、听不住劝、生死不明、死了的话东芜皇帝就要惩罚她的十公主。”
月常被这长长的前缀弄得一愣,为什么明明是和顾思舒一样的意思,可好像哪里不对?
摆了摆手示意独孤绣瑶坐一边去,态度还算温和的问顾拾胭:“不知十公主有何要事?”
这话一出口,月常顿时感觉到面前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直直地看向顾思舒。
就在他以为顾拾胭要像顾思舒口中说的那样“暴躁易怒”时,顾拾胭“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是真的“噗通”一声,清脆响亮,完全是真心实意的跪。
月常还没从刚刚的“噗通”里反应过来,又是“咚”一声,顾拾胭毫不含糊的给他磕了个大响头,口中清清楚楚地喊道:“小女替家姐思舒,向掌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