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蒙亮,别院门外长街两道,便已经热闹了起来。红绸灯笼挂满,可谓十里红街,喜气洋洋。
喜婆早早地来到了别院,拉着半昏睡的付娆安打扮了起来。凤冠霞帔,红钿朱唇,简直让付娆安变了一个人。
“夫人,你好美啊!”
简茶满眼羡慕地赞叹着,付娆安这才打着哈欠,勉强睁开了困倦的双眼。都怪昨夜夜色迷人,让她忘了睡意。
付娆安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微愣。虽然自赞有些轻浮,但她还是觉得,镜中的人儿娇艳动人,的确风姿卓越,万一挑一。
想着,付娆安禁不住为自己的自恋抿嘴一笑。她侧目看向简茶,这丫头眼里全是艳羡,却离着自己有些距离,也不知道害怕什么。
付娆安伸手,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喜婆,这是我的陪嫁妹妹,你去找一身漂亮喜庆的新衣裳,给她换上!”
“是,夫人,小的这就去!”
喜婆一路小跑去找衣服,今日这夫人可是佐政王的心头肉。佐政王早早就交代了,侧王妃说一不二。
“夫人,不用这么麻烦,我穿下人的衣服就好。”
“呸呸呸!说了多少次你不是下人。再说了,今日本姑娘风光回府,身边的人儿自然要穿的体体面面。也是给我长脸不是,你可切莫推辞!”
简茶知道付娆安这般说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头舒服,便也不做争辩,作揖道谢。
“那简茶就谢过夫人了。”
简茶换上新衣裳,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不一样了。在经由那喜婆的巧手一大打扮,活脱脱的一个妙人儿立现在眼前。
“这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快来瞧瞧,这是谁家的美人儿!”
付娆安调侃了一句,拉着简茶到了铜镜前照着。简茶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衣角,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抿嘴羞笑。
正热闹着,忽然别院门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锣鼓声天。喜婆探头望了一眼,挥动着手里的红丝帕,开心地招呼了起来。
“哎呀!王爷来了,王爷接亲来了!夫人您赶紧盖上红盖头,这新娘子可不能见光。”
喜婆着急忙慌地帮着付娆安盖好了盖头,和简茶一边一个搀着付娆安走了出去。
付娆安被这红盖头掩着视线,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脚面。只见这地上铺着红毯,满是花瓣,周围热闹不已。
她想要瞧瞧那洛承君穿成了什么模样,偷偷摸摸地想要掀开盖头的一角,却被喜婆给摁住了手。
“夫人,这盖头除了王爷,您自己可掀不得的!晦气,晦气!”
付娆安闷声哀叹了一口气,只好乖乖地像个废人一样被搀进了八抬大轿之中。
这洛承君也是一身喜气红装,衬得他那张天生的冷颜微微带了丝红润。他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她入了轿子,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调转马头,准备回府。
这简茶将付娆安送进了轿子,自己却不知道如何自处了。这迎亲的队伍里头本就没有安排她的位置,走动起来,她便被挤到了一旁,吃力地跟着。
“我带你!”
正在这时,乔书律驾马在队伍后面压尾。看见简茶吃力地跟着,伸手示意她上马同行。
简茶抬眼看见是乔书律,整个人慌乱地后退,无措地整理着自己的新衣裳。她一直想要穿上新衣裳,给……他看。
如今如愿让他看到了,可不知为何,简茶心慌的很。只会一个劲儿地摇头摆手,拒绝乔书律的好意。
“不必的,乔将军。我……我能跟上……”
“你确定吗?这别院距离王府可有些路程呢,你这才跟了多久,就气喘吁吁的。你若是跟不上队伍,怕是那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啊?”
简茶无措地看着乔书律,乔书律无奈下马,走到她身前。简茶垂眼躲避,不知所措地吞咽着口水。
“别推辞了,今日侧王妃回府,你总不好让她再操你的心吧?上马吧!”
乔书律话说到此,简茶也不好推辞。只是,她可从未骑过马。她悻悻地抬眼看向这匹高头大马,生疏地拽着马鞍,想要攀上去。
可谁想她这般动作惊着了马,马不安晃动,吓得简茶赶忙松手。
乔书律看在眼里,忽然伸手架住了简茶的双臂。简茶慌乱回头,错愕地看着他。
“失礼了。”
乔书律说了一句,直接架起简茶瘦小的身子,将她放在了马鞍上。然后自己轻松跃身上马,带着简茶追上了队伍。
佐政王府门前,也是一番热闹的场面。只不过,这热闹,与喜庆不大相同。
只见那杜妍娥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裳,将那王府门前装饰的红绸和灯笼全部扯落在了地上,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王府门前,死守着。
蓉兰碧秋和一种素香阁的丫头们,也都一个个气势汹汹地围在门前,一副不让喜轿过门的架势。
喜婆一脸讨好地上前,好说歹说地劝着杜妍娥,可根本没用。喜轿已经在王府门口停滞了半个时辰。
洛承君看到这般景象,肃冷了脸,他跃身下马,走向杜妍娥。
“王妃如此胡闹,可还想着佐政王府的颜面?”
听洛承君低斥自己,杜妍娥一脸委屈地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洛承君的面前。
“王爷,对于妍娥来说,颜面再重要,也没有王爷的安危重要!瑶姬绝对不能回王府,其中道理,您是明白的呀!可您为何,为何要做出这般行径来?若是有苦衷,您可以跟妍娥说啊!”
杜妍娥满面悲戚,一身素衣趁着,好似府中有哀事一样。
洛承君不悦更甚,伸手一把将跪在地上的杜妍娥拽起,怒目相视。
“本王没有苦衷,你作为正妻,这般阻碍丢的是王妃自己的脸面!本王不想对你动粗,若是真的动了,怕是以后你在王府之中,更没了颜面!快让开!”
洛承君说完,丢开了杜妍娥。杜妍娥被洛承君这般对待,心中更是愤恨。索性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匕,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