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皇兄陪你去。”
上官晞低着头说完这句话,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抬头见伊倾正看着他笑。
他眉心一跳,正要开口就听伊倾道:“没事的,皇兄。”
“哎,对了,皇兄颜大将军住哪里啊?”她手捻了颗葡萄自顾自地剥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端着茶杯喝了口茶的上官晞连茶杯都未放下,就打量着她,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将茶杯放到桌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他的住处还是秘密?不能说?”她吃着葡萄,腮帮处因为咀嚼葡萄而变得鼓鼓的,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那倒不是!只是,你最好不要轻易地去他家。”他看着伊倾又拿了颗葡萄,听了这话她的手一顿。
伊倾眼睛转了一圈,笑嘻嘻地把自己手里剥好的葡萄递给他。
上官晞告诉伊倾颜如故的住所之后,伊倾便下逐客令了。上官晞临走时警告了她一句,被她推出了房间。
背靠着门的伊倾勾了勾唇。
城南,将军府——
此刻已经是晚上了,将军府的大门外除了几个过路的人,以及门口亮着的灯笼。门口的石狮子栩栩如生。旁边的侧门一个人影东张西望,看着路上没有人,便轻轻一跃。
蹲在房顶上的人看了一眼周围的房屋,最后她勾了勾唇朝着灯火明亮的屋子飞跃而去。
她轻轻地落在这一处屋子的上方,左右看了一圈之后,慢慢地蹲下身子,伸手揭开屋顶上的一片瓦,看着屋子里坐在正中央书桌上的人。她嘴角微扬。
又小心翼翼地将瓦片放回原处。然后轻轻在屋子的旁边落下,看着窗户里溢出的灯光,她伸出食指蘸了些口水将窗户上的纸划开一个小洞。
坐在书桌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他此刻看着桌上的东西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简直是太好看了。
耳边一阵脚步声响起,她急忙一跃看着是个端茶的小厮,她一掌劈了过去,接着他手里的茶。
颜如故看着自己面前的信,深呼吸了口气,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将军,您的茶。”
他看着门外,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抹兴味,快得没有:“进来吧。”
那小厮将茶水放在书桌上,躬着身子退出去的步子堪比蜗牛,颜如故端着茶杯抿了口茶,那小厮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一下直起身子,转身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
颜如故看着眼前的人,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穿男装也会这么好看,重点这是府里小厮的衣服。
“公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没有看到他站起身来行礼。
她听了这话微微挑了挑眉,朝着旁边的靠背椅走了过去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案上:“我皇兄和你说了,你不同意,我便自己来和你说。”
颜如故看着她靠在椅子上的样子,淡淡地开口:“恕不奉陪!”
“哼,是嘛?你现在可是已经中毒了。”她坐直了身子,一双大眼看着他。她虽是公主气势上不输人,但是面对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颜如故,她心里还是没有底气。
故此她手捏成拳放在自己的腿上,但是手心有些湿热的感觉。
男人听了这话,嗤笑了一声,开口道:“我可以向皇上拿解药。届时公主是给还是不给?”
他这话的意思是她根本就威胁不了他。听了这话她微微蹙眉,似在想他究竟会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堂堂公主深夜私闯将军府,私自会见男子。不知道这些皇后娘娘听了,会如何?”他说完这话勾着唇,缓缓将手里的信折起来,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你在威胁我?”听到这话,伊倾眯了眯眼看着他。
“我不过是向公主学习罢了。”他把信放在烛火上,一阵青烟,那信纸一下子就卷曲了起来,那灰烬被他丢在书桌旁边的火盆里。
他做完这些之后,才缓缓从书桌上走下来,坐在她的对面,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
听到这话的伊倾顿时一噎,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伊倾顿时觉得怎么被威胁的对象变成自己了,反转也太快了吧,她有些挫败,她道:“我只是想请将军一游,没有恶意。你若答应我,我把解药给你。”
她说着站起身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明明她站着比较有优势,但是对面的人稳如泰山的样子,愣是将她的气势压低了许多。
他低着头,睫毛将他眼里的情绪都遮住了,那眼睛下的一片阴影,挺立的鼻梁。她看得有些呆。
“可我并不想去。”他缓缓抬头看着她,眼里的神色淡淡,像是平静不见底的井水。看久了会溺进去。
她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
“那你不要解药了?”她似乎比颜如故还着急。
“当然要解药。”他这句话说得理所应当,可是他又不同意伊倾的要求。
伊倾突然拿他没辙了,她不能威胁他,就算威胁了,他也不怕。
“你到底想怎样啊?”她看着颜如故云淡风轻,怎么感觉被威胁的是自己才对啊。
“拿解药给我。你要逛街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他看着面前有些沮丧的伊倾。还真是被宠坏了,做事都不考虑后果。
她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她突然有些生气,随后将自己腰间的长鞭抽了出来,用力甩了出去。颜如故头轻轻一偏伸手拉着她的鞭子,用力一拉,她一个没站稳就被他拉了过去,一下就跌进他的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推了出去。
“公主再不走的话,我就叫人了。这要传出去……”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她拿着鞭子,怒气冲冲地看着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将手里的瓷瓶子扔给了他:“你不去就算了。解药给你。”
说着气冲冲地离开了。
颜如故完全没有想到伊倾就这么走了,他手里拿着的玉瓶还有余温。其实她刚刚到房顶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身上有股莲花的香味。她端着茶进来他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