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里,猩红刺眼。
“没用的东西,本帝白白强化了你,居然连个将死的女人都拿不下!”
崇明恨得咬牙切齿,把双拳攥的咯咯作响。
“疏璃不愧是疏璃。”义哈哈大笑,“别说是只苍蝇,就算是只老鹰,她也一样能杀死。”
崇明凶狠地瞪着他,厉声大喝:“给我闭嘴!”
义笑的放肆:“计划赶不上变化。既无疏璃和唯夏做质,沐言便决不会拼命打,这样看来,你的计划就行不通了呢。”
崇明老脸绷得紧紧的,眼角在跳动,咬着牙一字字道:“他一个不拼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义冷笑:“的确。打架是相互的。一人不拼命,不代表另一个人也愿意不拼命。”
他用眼角看他,眼里的表情很奇特,又道:“堙灭我主,您的智慧实在是无人能及!”
崇明目光闪动,冷哼了一声。
义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惨白惨白的,他居然还在笑,道:“怎么,我主?难道我说的不对?”
崇明眼里的红光更盛。
义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就是大喘粗气,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很奇怪。”义疼的满头大汗,强打着精神,眼神鄙夷不屑地看着他,笑个不停,“为什么有的人就是听不得实话呢。”
崇明老眼瞪得更大。
义疼得说不出来话了,独留强烈的喘息声。
崇明直直地盯着他,猩红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他的面目狰狞又可怖。
盘龙广胜。
城郊三十里外,整齐矗立着一座座祥云锦帐,就似白云布满了天际。大队的墨龙铁骑将士昂首挺胸,斗志昂扬,在用锐利的眼睛四处巡视着,所有人各司其职,所有的一切都在整齐有序地进行着。
最中心的王帐里。好酒好菜已经摆上,在座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恭喜陛下喜得公主!”
“……”
每个人都在举杯祝贺。
沐言也笑的合不拢嘴,赶忙举杯:“众爱卿同喜同喜!”
泛月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每个人都在向沐言庆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看着沐言,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仰头猛灌一杯,便起身走了出去。
沐言注意到他离开,可他忙于应酬,实在抽不出身来。
山坡不高不陡,一棵茂盛大树就长在这里。坐在这里,正好能看见夕阳漫天。泛月就坐在这里,凝睇着那晚霞已不知有多久。晚风拂面,吹拂起他的头发,然后他好像看见一个人提着一个酒壶正在往这里来。
那人一步步走近,现在已经停在了他面前。泛月却看也没看他一眼。
那人就坐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晚霞:“要喝一杯吗?”
泛月没有说话。
那人从胸襟取出两只酒杯,轻轻放在地上,提壶蓄满,他把一杯递给泛月,自己端起另一杯。
泛月终于肯正眼看他,只不过脸色却愈发难看。
那人笑了笑,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看着他,道:“你已看了那封急函?”
泛月眉皱更紧,展开手掌,一张原本折叠整齐的白纸早已被他攥皱攥湿。
那人看着那团皱纸,叹了口气,道:“我就知瞒不过你。”
泛月紧攥住那团皱纸,冷冷道:“你能瞒过我的事恐怕很少。”
那人又叹了口气,看着他,良久,他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阿璃。”
泛月在望着天边的红霞,眼里已有了泪花,道:“我很想她。”
“那就回去看看她吧。”那人抚住他的肩膀。
泛月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他已在看着他的眼睛,明明眼里都是泪,眼神却坚决不移。
那人不禁动容,攥紧了他肩膀。
泛月拿过他手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便起身大步往山下去。
那人热泪盈眶,霍然起身,嘶声大喊:“我给我的女儿起好了名字!”
泛月的脚步依然没停。
“璃月!就叫璃月!”那人的嗓音已嘶哑。
泛月的脚步停住,慢慢回头看他。
那人含泪微笑。
泛月也笑了,道:“很美的名字。”
那人点点头,道:“嗯。很美的名字。”
泛月含笑慢慢转过身去,慢慢往山下去了。
那人举目望天,晚霞无限美好。
“我们已经无力再打了。”怀安愁容满面,正在有气无力地说。
定川双眼血丝密布,正在看着他:“可我们若是不打,我们的族人就要命丧黄泉了。”
怀安看着他,痛苦得面目扭曲。
玄鲤低垂着头,冷笑一声:“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呵呵。世间简直没有比这更矛盾的事了。”
连城模样颓丧,冷笑道:“没错。这不仅矛盾,简直矛盾得可笑。”
定川看着他二人,更是痛苦到无法呼吸。
好在他们两个已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