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勐身子往后一靠,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
沐言移目看向他,道:“统领府昨日来报,大统领身体抱恙,故而孤准她卧床休息。对此,你们还有疑问吗?”
达勐只是笑笑不说话。
群臣的眼光难免异样。
沐言看着看着他们,突然笑了,道:“看来你们似乎对孤的解释不满意呢!”
臣子们又瑟缩成了一团。
达勐扫视左右,又望着沐言,突然拱手一揖,说:“陛下所言千真万确!”
臣子们纷纷看向达勐。
沐言看着他,不禁皱了皱眉。
达勐直盯着沐言,忽然面露愧疚,愧疚无比地说:“老臣手下人不懂事,昨日与大统领切磋时,恐怕伤到了她!”
昨日朝会后,众臣的确亲眼目睹了那场“切磋”,但是当时受伤的是孤鸿,并不是疏璃啊!
臣子们面面相觑,分外不解。
达勐低垂下头,叹息着又道:“当时,老臣并未发现大统领有何异样。今日从陛下口中,老臣方知她身体抱恙。”他抬眼看着沐言,表情更加的愧疚,“老臣明知大统领隐忍,即使受伤了也会一言不发。老臣心中有愧啊!当时应该好好询问大统领一番的!”
沐言直盯着他,目光闪动。
达勐的嘴角得意勾起。
沐言忽又笑了,笑着安慰他:“无碍无碍。王爷请尽管放心。统领府消息,大统领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消静养一段日子便可。”
达勐垂着头,道:“不管怎样说。大统领乃是我幽冥国之栋梁,地位作用非同一般。如今老臣那不懂事的手下伤了她。错就在老臣。”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沐言,故作姿态地又道:“老臣一定要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恳请大统领的原谅!”
沐言放在龙椅上的手倏地紧攥成拳,笑着一字字道:“有了王爷这份诚心,大统领的身体定然能恢复的更快!”
达勐嘴角勾起,道:“陛下真是言重了!大统领为我幽冥抛头颅,洒热血,她的身体早日康健,也正是我们众臣的心愿啊!”
那四个掌事赶紧伸长了脖子,附和:“是啊是啊!”看他们那模样,就是个乌龟。
“等下朝后,老臣便前往探视!”
达勐蔑视着沐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臣等也随同前往,向大统领负荆请罪!”四个乌龟跟着拱手一揖,缩头缩脑地说。
沐言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手紧紧扣住扶手。
清风徐来,吹拂起义的发梢,他举目远望,云层遮住了太阳。
“这达勐就是想逼死你。他深知你重伤未愈,故而紧咬住不松口。”
疏璃靠在泛月胸口,虚弱至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义回头看她,神情罕见的紧张,道:“他就要来了。”
疏璃的瞳仁颤颤,发白的嘴唇蠕动着,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义的眉头拧紧。
泛月急的眼眶通红,颤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璃儿她现在……”他含泪凝睇疏璃,俊脸俱是疼惜,“她现在根本没法应对那个凶徒。”
义跃下窗户,缓步来到他们面前。
泛月仰头望着他,目光恳求:“求你帮帮我们!”
义皱眉看向疏璃,语气沉重地说:“我这里有一枚赤炼丹,能瞬间聚集起你体内所有内力,帮助你暂时恢复到正常状态。但却反噬性极强,事后你的伤可能更重,说不定还会死掉。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吃。”
“当然不要吃!”泛月一口回绝。
义不耐烦地看着他,道:“我没问你!”
他又看向疏璃。
泛月一瞪眼,嘶声大吼:“敢情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在意她的生死!”
他搂紧疏璃,紧紧护着她,瞪着义气急败坏:“那么要命的东西,你怎么不自己吃!”
义“嘶”了声,顿气的脸涨通红:“泛月你真特妈不是个东西!”
泛月怔住。
“我就是贱,非要管你们的闲事!”
“千辛万苦护着你们,到最后倒成我不对了!”
“一个个的白眼狼,没一个好东西!”
“妈的!老子不管了!”
义吼完,扭头就走。
“义……”疏璃悚然动容,拼命动着身子,“不行。义……”
“璃儿。”泛月紧紧抱着她,试图安抚她,“没事的。没事的。你别乱动。”
疏璃用尽全力挣扎着,嘶声大喊一声:“我要吃!”
说完,她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义的脚步顿住,猛回过头。
疏璃死命挣扎着,含泪望着他:“快给我,我要吃!”
义看着她,眼里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敬佩她,佩服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泛月搂紧她,眼眶通红看着她,心里的痛苦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