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清张开双臂从山顶跃下,风扬起衣摆,吹起发丝,像是天外飞仙般,配上那张出尘的精致面容,倒真有些谪仙的感觉。
司墨清脚尖轻踮,落在了霍轻面前,衣摆垂下,扬起了一圈尘土。
霍轻及时挡住了脸,朝后退了两步。
待尘埃散去,霍轻拍着手,走到司墨清面前,“果然厉害!”
“这便是你日后要练习的。”司墨清看了看面前的石壁,“还有便是心法。”
“心法?”
这倒是有些新奇,之前师父说轻功这东西要靠内力,身体轻了,自然不受固制,不过师父内功深厚,那轻功也只是一般,看来也不只是内功。
“所谓轻功,其起如飞燕掠空,其落如蜻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精髓便在轻和稳,能“轻”和“稳”,全赖浮劲在身。”司墨清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内家轻功以吐纳打坐,炼气行功,其理玄妙,自需心法运行。”
霍轻接过,打开,手写的瘦金体,笔尖有力,纸上写着:
运气之于下丹,缓于中丹,聚于上丹,后散于百脉。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参透本心,天地澄澈。
“这运气心法你每日自己练习便好,这攀崖走壁的功夫我们就每日约在这里。”
霍轻收起那张纸,“听你这么说,我怎能觉得我自己都可以练了?”
司墨清仰头看了看石壁的高度,“你确定?”
“咳,这…当然是要你教的了,毕竟我这学费都交了,怎么也要辛苦你一下。”
“你试试?”司墨清抱着胳膊,“我看你可以到什么程度,记住,只能靠腿脚功夫。”
霍轻沉了沉气,看着陡峭的石壁,心中没什么底,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暖暖的,好像能让人安心。
“没事,我保护你。”
霍轻点点头,脚尖轻点,身体腾空,脚踩着石壁,借力向上攀升,大概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身体变得沉重,整个人开始往下坠,大概就到这里了。
霍轻蹬了一下石壁,准备下落,提气将身体往上浮,可是控制不住下落的身体,在这过程里,霍轻伸出脚想借一下石壁的力,可身体不稳,完全做不到。
司墨清的视线一直在那道黑色的身影上,下降的速度不是很快,身体虽然有浮劲,但不平衡,控制不稳。
看着身体下坠的随便变快,司墨清脚尖轻点,伸手接住了霍轻的身体,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霍轻站到了地面上,走了两步,“我还以为攀上去会比较难一下,没想到是下坠更难,完全控制不住身体。”
“下坠的时候需要让身体的浮劲达到一个平衡,这就需要心法修炼的支持,它可以帮助你寻到那一股劲的平衡。”
“那我这样不是白练吗?”霍轻摊了摊手,没练过心法,完全靠内功带着身体,没有浮力内劲,这样练不是没什么效果吗?
“怎么会白练?这个是必要的,你了解到下坠的坠感,才能更好的去平衡它。”
霍轻点点头,能找到下坠的坠感,才能更好的调动浮劲的方向。
“继续。”他当初练的时候,可没少下苦工夫,她现在有一定的基础,练起来会更快一点。
一个上午,霍轻都在重复着攀升和下落,不能说完全平衡,但也找到了一点模糊的感觉,不至于每次都要让司墨清接着她。
一上午的时间,来来回回,霍轻身上出了层薄汗,司墨清坐在树下,双手压在脑后靠在树干上,眯着眼睛,样子很悠闲。
霍轻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司墨清面前,倾身靠近,“你这还挺悠哉啊?”
司墨清睁开眼睛,看着那张透着红晕的脸,鼻尖沁着汗珠,从袖中拿出手帕,想将她脸上的汗擦去。
手帕触上了脸颊,霍轻直起身子,从手帕上错开了。
“给你。”司墨清蹭了蹭鼻子,将手帕递过去。
“谢谢。”霍轻接过手帕,擦了擦汗,熏着淡淡梅香的手帕有些醉人的冷冽。
“今天就到这儿吧,练得差不多了。”司墨清站起身,抖了抖衣摆上的草叶。
“行,那手帕我明天还你?”
“不用,给我吧。”司墨清伸过手。
“那就各回各家咯!”霍轻将手帕放到了他的手里,朝他挥了挥手。
司墨清站在原地看着霍轻潇洒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帕,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笑。
回到逸香茶馆,霍轻知会了一声,便去了浴房,脱去外袍的时候那张纸掉了出来。
霍轻捡起纸,拆开,上面的字句映入眼中,读了第二遍,每个字都印在了脑海中,将纸折好,又放回了衣服里。
走进池中,温热的池水层波流动,霍轻盘腿坐下,闭上眼睛,照着纸上写的,运转着内力,凝着气在丹田里流转,心完全沉下来,浮劲在身体里流动,寻找一个平衡。
过了许久,霍轻的身体平稳的浮在水中,水面刚刚没过胸口。
“小姐?”漪水敲了敲门,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霍轻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身体里的内劲依然在周期运行,身体浮在水中,霍轻伸直了腿,没有下面模板的依靠,悬浮的感觉很有趣。
“小姐,小姐?”漪水的声音有些急了。
“我在呢,我在呢!”话音一处,身体里的气没了紧密的控制,人嘭地坐到了池底。
“我!什么的!”霍轻揉了揉屁股,站起身,捞上衣服,裹在了身上。
“小姐,你没事吧?”漪水站在门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进去,神色上很担忧。
她家小姐不知道跟水是不是有仇,掉到池塘里就算了,沐浴都能差点沉池子里,从那之后,小姐一沐浴,她们就要时刻担心着,也是从那之后,小姐沐浴就被要求不能把门闩上。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好吗?”霍轻擦着身子,有些无奈,洗个澡嘛,她们总是很担心。
过了一会儿,霍轻推开门,长发披散在肩上,带着些水汽。
“小姐…”漪水拉过霍轻的胳膊,看了看,除了脸上透着红色,都很正常。
“漪水,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霍轻的手指在她发上绕了绕,“你得学会长大,不能总依赖我的。”
“小姐。”
“好啦好啦,我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