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看来,眼下就真的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凶手是别墅里的人,要么凶手是从正门进来。”
“其他的窗户何薇也都检查过了,也都没有发现痕迹,”陈建树拉开窗帘,不放心似的看向窗外,确认一遍过后,接着说道,“凶手基本上不是翻墙进到卧室里杀人。”
“如果凶手是保姆和助理或是严钧身边的其他人,这倒容易理解,但万一凶手是跟他们毫不相干的人,那又是怎么进来的?”
陈建树一时间说不上来,他放下了窗帘,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走出卧室前,周民检查了一遍位于卧室内的洗手间,又打开卧室里的壁柜和床头柜抽屉查看了一番,情况跟何薇在会议中提到的一样,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所剩无几,壁柜里只剩下些空衣架和一套睡衣一套休闲服,另有两块毯子整齐地叠放在储物格里,而抽屉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当时抽屉里放着的几千元现金和一部手机一只手表,目前全都在证物室里。
楼梯上,周民一边往下走一边念叨,“虽说不指望它时时用到,但安装监控设备这已经是一种趋势,更是一种有效的防范手段,有了它至少还能还起到些警示的作用,可这房子这么大却连个监控都没有。”
陈建树解释道:“按理说确实是应该那样,但有钱人的心思也是难以琢磨,我估计可能是因为这片区域保安管理得严格,据说,之前是24小时都有保安巡逻的,只不过经过丁凯的案子后荣兴地产的名声一落千丈,负责治安管理的保安也就跟着怠慢,所以严钧才会把家搬到别处,不凑巧,案件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出现了。”
周民在楼梯上停住,转过头望着陈建树说道:“基本是我们一手把荣兴地产给搞垮的,那这么算起来是我们的功劳还是我们自讨苦吃?”
陈建树“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那出入口的保安室总有监控吧?”
“那里有的,昨天已经带回去交给徐正处理,顺便把当班保安的电话一并给了他,方便他随时询问。”
当两人从楼梯上下来后,站在不远处的民警老余便朝着他俩走了过来,像是一早就已经等着他们了。
“周队陈队,你们来了。”
周民跟老余打过了招呼,便说道:“上去的时候没见着你人。”
“哦,我和小戴负责后院那块范围。”
“那后院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周民一边问一边又朝前走出去几步,继而把目光投向了后院。
小戴正背对着周民站在后院的屋檐底,小戴面朝的方向是一片明晃晃的大太阳,大太阳下一条弯曲的柏油路,而远处大树底下则是另一栋别墅。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老余回答道。
回过了头,周民说道:“这大热天的你们辛苦了。”
“没什么苦不苦的,”老余笑着说道,“你们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跟你们一比起来,我们成天躲在屋子里乘凉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周民已近花甲之年,但风吹日晒早已经习惯,他这把老骨头也还能吃得起苦,只不过前一个案子还在调查着,突然之间新的案子紧跟着就来了,而看着目前的形势,感觉这案子还挺棘手,因此,心头有些纠结倒是在所难免。
“都是职责所在。”周民说道。
老余笑了笑,又说道:“对了,天没亮的时候有位老师傅进来过这里。”
“进这别墅?”周民问道。
“对。”
“是严钧的家人?”
“这倒不是,老师傅是这里的园丁,天还黑漆漆的他就从后院进来了。”
“是你接待的?”
“不是不是,是夜班的同事告诉我的,另外,同事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或许对案件会有帮助。”说着,老余从警服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了过来。
这是夜班的民警记录下的园丁的电话号码。
当时是凌晨4点,几位民警正坐在屋子里,其中有两位已经迷迷糊糊犯了困,就在这时,大厅里忽然间多出来一位手里拎着麻袋的灰发老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老人进来时动静特别小,小到几乎没有发出声响,这着实把在场的民警们吓了一大跳,而突然间见到这一屋子的警察,老人也是受到不小的惊吓,最后,民警向老人说明了原由,老人听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临走前表示,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是又一把钥匙,而且这把钥匙保姆和司机应该知道,他们当时为什么不说?”
“这我有责任,”陈建树说道,“光顾着盘问现场的其他情况,把这个给疏忽了。”
稍加思索,周民却摇了摇头,“撇开其他因素,作为保姆和司机,碰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是乱作了一团,在那样的状态下要他们方方面面都顾及周全显然是强人所难,有些遗漏掉也是情有可原,而作为警察我们在办案过程中,很多细节如果当事人不作阐述,光靠我们自己摸索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彻底掌握清楚全盘的底细,要不然也就不叫查案了,”周民拍拍陈建树的手臂,继续说道,“不过极有可能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随即,陈建树拨出了电话。
老师傅在电话里说,他在距离这栋别墅5公里外的花鸟市场开了家花卉店,小店正在营业,现在他就在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