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很大,刑落兮仰着头,想把凌乱吹到脸上的头发拨开,可手伸到一半,就被傅彦丞抓住。
刑落兮眉间隐隐有克制的迹象,“松手。”
傅彦丞面无表情地放开,“你手上有血。”
血?
她又没受伤,哪儿来的血?
刑落兮把双手放到灯光下。
然后,傻眼。
别说,真有,还不少……
难怪治安叔叔看了会误会!
可她很清楚自己没受伤。
至于那个小贼,虽然让他吃了点苦头,但没有动真格,就连那条胳膊她都帮他接回去了。
这血是哪儿来的?
小巷里那个男人!
刑落兮猛地想起来,包括那一句小伤……
这叫小伤?
刑落兮看着自个儿的手,微微蹙眉。
“这血不是我的。”
傅彦丞:“知道,都干了。”
刚刚乍一看,他的确以为她受了伤,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
他亲眼目睹她的身手,对付一个小毛贼绰绰有余,这血只能是别人的。
可那小贼身上没有伤口……
所以这血是谁的?
刑落兮低头打着手机扫了一圈,从石子堆里捡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匆匆道,“我有点事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
也不等傅彦丞答应,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傅彦丞:“……”又跑……
—
回到小巷的刑落兮并没有找到那个男人,小路的尽头空无一人,那盏路灯还是忽明忽灭。
“走掉了啊……”
可他不是说东西很重要吗?
就这么走了?
还是……他伤得太重,去医院了?
刑落兮踩着石子四处看了看,站在原地发呆。
岔道口,尾随过来的傅彦丞神情莫测地看着她,半晌,淡淡出声,“你在找人?”
刑落兮吓一跳,“傅先生你怎么也过来了?”
傅彦丞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人找到了?”
“没有,好像已经走了……”刑落兮又问,“不过傅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傅彦丞环顾四周,眸光略敛了一下,递过去一包湿巾,“先把手擦干净。”
“谢谢……”刑落兮低头擦着手,小声嘟囔,“可你还没说……”
傅彦丞挑眉,“怕你这报警都能报错的路痴走错路。”
走错了,他就难找了。
刑落兮:“……”这事儿能翻篇吗……
“年轻人,事儿办完了?”
岔道口的警察摇下车窗,老张神情肃冷。
无论是作为目击者还是受害者,他们俩今晚都得去一趟局里做笔录。
傅彦丞两手插兜,转身朝警车走。
“不好意思,办完了,办完了……”刑落兮把那小盒子塞进衣兜里,小跑跟上去。
警车鸣笛的声音越来越远……
直到完全消失在风声中,两个身影从小巷斜对面的极其相似的岔道口走出来。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认路啊……”
男人低低呢喃,喑哑的嗓音不再温和,冰冷得刺骨,可阴寒的语气里分明又藏了一丝极浅极浅的暖意。
这令另一人不敢置信到失神,“您……”
话音未落,男人转过身,冷如冰窖的目光自镜片后直逼而来,“谁给你的胆子,敢自作主张算计她和我见面?”
另一人回过神,脸色瞬间惨白,“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月色下,蜷缩成一团的影子抖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