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有件衣服破了,你帮我去补补吧?”
唐敏随便想了一个理由,有意想带走杨氏,不让其再为难语柔。
杨氏:“这种事情,你去找怀菊不就行了吗?”
唐敏:“可是,怀菊被哥哥带走了。”
杨氏:“什么,带走了,风儿不是在房中养病吗?”
唐敏:“哥哥服了一瓶金汁玉露饮,身体刚刚恢复,便急忙叫上怀菊说出门一趟。”
杨氏:“出门?有说什么事情吗?”
唐敏:“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在院中碰见,才知道他们慌张着出去了。”
慌张着出去,杨氏细细品味话中的意思,想着该不会这孩子背着我要去跟那个什么齐家小妾去签卖方契约吧,心中陡然一沉。
杨氏越想越不安,也顾不上教训语柔的事情了,慌忙着对唐敏道:“敏儿,为娘有点急事,衣服的事情随后再说。”
说着杨氏仓卒而走,但走到门槛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到语柔跟前。
语柔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蜷缩成一团。
同性相斥,语柔的娇弱并没有引起杨氏的垂怜,反倒是让她觉得对方做作,用厌恶地审视一眼,然后冷漠强势地伸出手臂,空空地摊开手掌在她的面前。
“典当的银子呢?”
语柔清楚杨氏的意思,不敢违抗,只好依顺着拿出剩下的银子交到杨氏手中。这些银子她本是打算,如果唐风服了金汁玉露饮确有疗效,便再去买点。
可是现在......一切又化为泡影。她虽心有不甘,但却只能逆来顺受。因为,她终究还不是唐家的人,而这银子也不是她的,她私自处置本就不妥。
府院深深,这里从来没有接纳过她。
杨氏理所当然地接过银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语柔姐姐,你没事吧?”唐敏关切询问。
“哦,没有事。”语柔挤出一丝微笑。
“那我也先回去了,如果我娘再欺负你,你就大声地叫,我若听见便来帮你解围。”
唐敏天真无邪的注视着语柔,眼睛中盛满了清水。
“嗯,知道了。”语柔点了点头。
唐敏离开的时候,顺带着帮忙关上了门,屋子一下子黯淡下来。
即便是一个孩子,也能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疤。语柔卷缩在床上,身体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唐敏的话没有令语柔有所振奋,反倒是心情更加低沉。
原来,最痛的哭泣总掉不下半滴眼泪,最深的孤独是站在人群中而哑口无言。
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是多余的?
语柔想起了小时候借居在舅舅家,自己多吃一口饭,舅母便会觉得是在浪费粮食,所以才将她卖到了歌舞乐妨。而现在的杨氏,不正和当年的舅母一样吗?
时至今日,她有一千种理由选择离开,可仅因一条理由便割舍不下。那就是,唐风。
原来,羁绊她自己的根本不是栖凤楼。
而是,爱情。
可是爱一个人,为何会这么难啊.....明知是一湾泥潭,却又忍不住甘愿往里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