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如蒙大赦,快速退出了寝殿。
茶座前的人一声不发,但起伏难平的胸腔和一地的碎片,无一不昭示着太子心情的愤怒。
“七弟呀七弟,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竟然连我人马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
边境营地,篝火熊熊燃起。
领军的少年已经脱下了厚重的铠甲,没有丝毫的架子,和众人一起围坐在篝火旁。
篝火在眼前闪耀,俊美的脸庞上五官如雕刻一般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众人举杯高喝,“多谢七殿下。”
少年扬唇,现出唇角旁浅浅的梨涡,举起面前的陶碗。
“战场之上,不讲虚礼。姜某以水代酒,感谢各位为守护家国而战。待来日庆功之宴,我们再开怀畅饮。”
语毕,将碗中水仰头一饮而尽。水顺着喉咙留下,喉结微动,完美的下颌角与脖颈间形成了清晰的分界线。
众人的赞誉声不绝于耳,左督军十分油腻的马屁连串,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七殿下真乃天人之资,犹如战神下凡,不愧为沈家之后啊……”
一旁坐着的北堂彧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明明在心里暗爽,表面上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做作地推辞。
“过誉过誉。”
将士们纷纷热泪盈眶,亮光闪闪的眼神里,无一不是在诉说。
七殿下不愧为少年战神,武艺高超,处事温和,为人谦逊,绝对是完美的偶像啊。
坐在姜弈身边,时不时被将士们充满崇拜的灼热目光扫射,北堂彧觉得如坐针毡。看着旁边那位脸皮极厚,稳如泰山,还保持微笑的人。他只能重叹一口气,表示,比不过,比不过。
篝火旁的气氛实在是太热烈,北堂彧最终还是没撑多久就撤了,走之前送了姜弈新招收的迷弟们一个同情的眼神。
又是一群被外表蒙蔽的天真少年。
夜幕降临,营地的篝火渐渐熄灭,战后的狂欢也落下帷幕。
吃饱喝足的姜弈强压着内心的小雀跃,故作淡定地回到了营帐里。
“吃完了?”营帐内北堂彧拿起刚写完的战报,递给姜弈。
“太子的事,要上报吗?”
姜弈闻言玩味地一笑,“不用。”
北堂彧愕然,“那你在云州说那话干嘛?”
飞快读完战报,关上折子,姜弈看着满脸疑问的北堂彧,淡淡地吐出一句,“我吓他的。”
太子的人马也是几乎跟青鳞军同时到了战场,太子原本准备拦一拦青鳞军,自己先出手救援,这样既得了战功,又可以状告姜弈增援不利。
结果一点小算盘被姜弈这只大尾巴狼摸得透透的。
北堂彧想想,太子这些年也不容易。
论家世,姜弈背靠沈家,母族强势,姜祈的太子之位几乎是在风雨飘摇之中勉强保住。
论天赋,姜弈灵武双修,是公认的绝无仅有的天才。
甚至论长相,姜弈也是和应家少主齐名的帝都双骄。
就算太子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在过去数年无数次和姜弈的交锋中,无一例外的败北现实。
突然有点心疼太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