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结束,就意味着临近期末了,大家都投入了更加紧张的学习中。
淮北中学的冬天是一种物理加化学攻击,大家校服外面都裹着大衣或者羽绒衣,可是不管你裹得再厚,冷空气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顽固地钻进你的身体。
早上,我和林弯弯去上自习的路上,突然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她一副要算账的模样瞪着我旁边的林弯弯。
林弯弯上下打量了这个女生一眼后,问:“有事?”
“这是我们社团第一次参加比赛,你个副社长为什么不参加?还不闻不问!”
“比赛?”林弯弯可能这才突然想起来比赛这事儿。
我也想起来,安禹给我说过比赛的事情,就在周末,和篮球赛一个时间,我居然也给忘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多丢人,输了比赛,拿了最后一名,还被别人嘲笑!”女生越说越激动,所有的怒火都冲着林弯弯。
“我…我最近忙篮球赛没时间!”林弯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回道。
女生看着林弯弯满不在乎的样子更加生气了:“你怎么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创社,只是为了好玩吗?我们社团还有很多喜欢跆拳道的人,他们输了比赛多难受你不知道吗?”
林弯弯被怼得愣在原地,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别人这样的质问一句话不说。
“这样的社团,不呆也罢,我要退社!”女生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
林弯弯傻傻地站在原地,我轻轻拉了拉她的校服袖子:“弯弯…”
林弯弯转过头,拉着我:“走去找安禹。”
教室里,林弯弯直接冲到位子上,推醒了正在睡觉的安禹:“跆拳道比赛我不去也就算了,你为什么没去?”
安禹慵懒地抬起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这个社团,当初是你要成立的,你自己都不管了我干嘛要管?”
“你!”林弯弯气不打一出来,“那就解散社团好了!”
“弯弯!”我拉住她,“你先别冲动啊!其实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自己?”
“我…你都不帮我说话!”林弯弯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我有些无奈:“这一次,我可能…不能站你这边了。”
“不站就不站!”林弯弯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不再理我。
下午的体育课,林弯弯也没有跟我说话,我本来想找机会跟她说话的,但她一直躲着我。
放学回寝室,我看林弯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我走了过去:“林弯弯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林弯弯别过脸去没吭声。
我站在林弯弯旁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其实从你建社团以来,从你说你喜欢跆拳道以来我都一直支持你,但这一次,可能,真的是你做的不太好。”
林弯弯还是没回头,倔得想一只小驴:“可我不觉得自己哪儿错了。”
“那你为什么学跆拳道?难道真的是因为穿着道服很酷,踢出来的动作潇洒吗?”
“就是因为酷啊!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吗…”林弯弯低着头,小声说。
“那如果现在有一件比跆拳道更酷的事情你是不是就去做了?”我反问。
林弯弯果真不说话了。
“我这两天在网上收集了一些资料,给你看。”
我说着将自己收集的东西递给了林弯弯。
我以前一直觉得会跆拳道的女生很酷,但是因为我怕痛,也没有去学。但我觉得林弯弯能一直学到蓝带,她对跆拳道的喜欢一定比我那时候强,有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我不愿意林弯弯就这样放弃了。
我收集了很多关于跆拳道的资料,还有一些我觉得很燃的视频,我就想让眼前的女孩看清楚,她对于跆拳道,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如果没有认真地去了解过接触过,只会在潜意识认为跆拳道只是一项体育运动而已,认为更多的作用是强身健体,当然任何一项体育运动都具备这一点。
可是当你真正接触了,了解了跆拳道,你才会明白跆拳道其实一项很重视礼仪的道德的竞技运动,它前后具有它古老独特的文化背景,除了强身健身等对身体的好处外,同时也能培养我们对生活的态度,那种坚韧不屈、谦虚冷静的精神及尊师重道的优良品德观念。
林弯弯很认真地低头看着我翻出来的一堆东西。
我偷偷拿出了林弯弯的蓝带,我想,看见这个,她应该会懂吧。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面对自己热爱的事情需要一个理由吗?”
林弯弯摇了摇头看着我。
“因为不怕万人阻挡,就怕自己投降。我们需要这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为什么非它不可的原因。”
我说完后拍了拍林弯弯的肩膀:“你再好好想想吧。”
从寝室出来,我本来想去操场上走走的,结果碰见了安禹和安绮。
虽然他们是兄妹吧,但从他们转校以来,我就从来没有见他们说过话。
虽然一直都觉得奇怪,但也没怎么在意。
安禹不知道说了什么激怒了安绮,安绮直接掉头就走,安禹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安禹一个人错愕地在原地,耷拉着脑袋,有些黯然失神。
自从他到我们班,一直都是一副高冷生人勿近的模样,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我忍不住朝他走了过去。
看见我后,安禹眼神有些闪躲,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你…刚刚…”
“别担心,我…不喜欢传八卦。”我朝他笑了笑,随后坐在他旁边的空台阶上,朝手心里哈了口气,轻轻搓了搓手:“今天可真冷。”
安禹愣了一下,走到我旁边,慢慢坐了下来。
不喜欢没有雪的冬天,校园里的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气,天气太冷,人也越来越少。
银白色的天空犹如一张透明的网,不知道,轻易地,捕捉了多少人的心事。
“陪我聊聊吧?”安禹抬头看着天空。
“好。”
那是我第一次听安禹说起他们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