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皇宫里一切的勾心斗角,是那么宁和,深宫里的妃子深知心头上的期望又一落空,孤身躺在空荡的床榻上,在黑幕下卸下白日的伪装。
唯剩静悦宫仍是灯火通明,宫院里隐约能够听到一些虫鸣,微微泛黄的帘子里,只见一曼妙的背影,打开一个通红的匣子,盒子里是破碎的两块玉佩,那玉佩像鲜血一样红,玉质细腻,仿佛有水波荡漾在上面,只是衬托着拿匣子的人,面色狰狞。她一步步走来,靠着她的智慧,她明朗的微笑,她端雅的举止。并和李敏馨一起踏入了皇宫。
那年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女子就是她的小姐李敏馨。她很美,肤色也很白,却很俏皮,是让人见一眼就会爱上的女子,她像仙子一样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同样都是女孩子,为什么她却生活在泥土里,李敏馨甜甜的声音告诉她‘别怕,别怕哦,以后我们一起长大’,是一起长大了,但她是主他是奴。
她突然明白了父亲悲凉的眼神,目前决绝的眼神,往昔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发誓。
刚开始在丞相府的的很多个夜晚,她总是不能入睡,她穷怕了,窗外的风让她不由缩紧自己的双肩,只听得风声夹杂着哭声。那声音很细,如丝一样一圈圈缠紧她的心。她怕她睡着醒来又回到了那个破庙。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觉得太难熬了。白天她感受着李敏馨的温暖,晚上忍受着刺骨的寒冷。
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李敏馨,摸清丞相府每一个的性格,她是个勤苦的孩子,因着李敏馨的疼爱,她不免与府中很多人格格不入,为了少些责骂,融入进去,她尽心的做着份内的事情:梳头,洗衣,洗脚,做些阵线活儿。讨了管事嬷嬷的欢喜,嬷嬷也尽量教她一些大家族的规则,她盼望有一天能给她已经沉寂的生活带来些许改变吧。正当她想的出神时,‘皇上驾到’这一声尖细的声音拉回来了曹盼兮的思绪,她笑了笑,李敏馨已死,她不能输,她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
房门被轻轻推开与那脚步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调好了心绪,用虚弱的声音“我说了我没事,不饿,也不看御医,你们出去吧。”
不吃饭怎么能行,不看御医怎么好起来?”男人满含磁性的声音从门口处幽幽传来,曹盼兮故作惊讶,抬起头来看向他,心跳也同时块了一拍。“皇...皇上?”
嘶哑的声音扯的南钰方心头一疼,坐在床边上的人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甚至那灵动的眸子里都溢上了泪水,慢慢泛红。连忙快步上前,伸手在她的肩头轻拍两下,“是朕,怎么了这是?”
看着他轻柔的动作,听着他低柔的声音,曹盼兮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向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的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那泪珠就像石头一样砸在南钰方的心头,砸的生疼。不由地缓缓抱紧她,抚摸着她的后背为她缓气,嘴里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别哭,别哭了,告诉朕这是怎么了,为何不用膳,为何不看御医,你这是要心疼死朕?”
估摸着快有一刻钟了,曹盼兮见好就收才慢慢收住了哭声,断断续续地说起来。“说出来,皇上可会怪臣妾”
望着那张梨花带泪的小脸,一时着急竟直接用衣袖就往那小脸上擦。“爱妃无罪,快莫哭了,说说,朕在这里”是啊,你又如何能知道朕待你的心思,这是唯一和李敏馨有关,能让她睹物思人的了。
曹盼兮死死地盯着南钰方的眼睛,像是想从那眼睛里确认他是否在哄骗她,又想起刚刚的哭闹小脸一红,可小手却还紧紧拉这他。南钰方顺着力道望去,只见原本白嫩的小手上还是布满了红痕。
“皇上你看‘此刻的静悦宫内气氛是十分压抑,下人们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了点动响惹怒了圣上。虽说万岁爷看上去与平时无二,可侍奉他已久的宫人怎会瞧不出来,再说能被调到皇帝身边来的,都必须得十分会看脸色。更何况连万岁爷身边最亲近的李总管今日都是万般谨慎,跟着他是铁定没错的。
而李总管确实是察出了南钰方的不对劲,光那张比先前黑的不知多少的脸色就能看出,甚至那拿着红匣子的手的姿势一换没换。如果没猜错,必定是先皇后的遗物,如果说到现在他还看不懂那他这个大总管就不要当了。
南钰方看着匣子里破碎的玉佩,他心生生的疼,他深知自己对李敏馨的心思,只是不愿承认,他的敏感自卑,他来自深渊,他来自仙界,他只想毁了那个女人。
’皇上,这个匣子臣妾日日瞧着,抚摸着,臣妾日日梦见与姐姐在一起的日子,皇上’曹盼兮趴在南钰方的怀里低声抽泣。‘朕的爱妃就是心地太善良,才会此般念旧‘南钰方说着用食指青刮了一下曹盼兮的鼻梁。
‘朕的爱妃可真是个傻丫头,既然如此,朕先帮爱妃收着,便是惩罚爱妃让朕心疼,好好用膳,御医也是要瞧的。‘南钰方一手环住曹盼兮一手不动声色的收起了匣子,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对李敏馨的感情。
’来人呢’
摆膳,朕要陪爱妃用膳。
兮贵妃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们都是一类人,所以她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