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高烧的齐妈再加上救治不当,失血过多,很快便感染了,他们那个小地方的医疗措施没有那么好,医生甚至还下达了截肢的建议,说是一旦感染面积扩大,生命还会有危险。
齐妈一直在床上昏迷发着高烧,制衣厂的老板也避之不见,推卸责任,不肯承担医药费,本就拮据的家庭哪里能够支付巨额医药费呢?所以,闲水镇的卫生所下达最后的通知,三天后不结清医药费,只能断药不给医治了。
十二岁的齐永旭到处跑着在外面借钱,后来听说县城上还有一位陆妈的远方亲戚比较富裕,所以他连夜跑了几十里山路,终于赶到了县城准备去找那个远房亲戚借钱去。
可是又累又饿的齐永旭,在陌生好心人递上来一瓶解渴的水后,不省人事。
是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被不怀好意的人贩子抓起来了。
他哭着求人贩子,只要能分一点钱救他的妈妈,想卖他身上什么器官都可以的。可是,人贩子只从他的言语中了解到这是两个相依为命的母子,现在母亲还重伤不治,这个孩子就算现在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所以,人贩子想要的不单只是简单的了。
他当时有多绝望他现在还记忆尤新,就在他被绑在一处破旧的门板上面,那把生满铁锈的手术刀即将要割开皮肉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尖锐的女声,那个一脸灰尘,眼神冷漠的女孩一动不动的站在不远处。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几个人贩子凶神恶煞的提着刀就要去抓她,她丝毫不畏惧,原地不动,突然,外面真的响起了警笛声,人贩子也顾不得其他,慌忙逃窜。
女孩给他松绑完后就想跑,可是齐永旭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臂,“你帮我,你帮帮我。”
“我已经多管闲事了,你快放开。”女孩冷声说道,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急的恨不得跺两脚那抓着自己的男孩。男孩比他更执拗,最后她只能妥协,“我不能被警察发现了。快些放开我。”
“不,我还要救我妈妈,你再帮我一下。”
“有困难找警察啊!”
.....
“李队,这里发现两个孩子。”
两人拉扯间,一众警察早已经赶过来了。
“那边,人贩子往那边跑了。”女孩指着坏人逃跑的方向,警察们速度也很快的便赶过去了。只是,仍旧留了一名女警察安抚他们。
没错,那个女孩就是冷白。
那个时候的冷白也正在逃命,可是,也恰巧碰见了那一幕,所以就顺手报了警,可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身边却多了个抓着自己死活不放手的要报恩的弟弟。
“你俩就是被这些人贩子抓的孩子吗?”一名人民警察让冷白和齐永旭指认着眼前的几个被抓住的坏蛋。
“对,就是他们。”齐永旭沉声说道,然后还不忘扯扯冷白的袖子。
一直埋着头的冷白自喉咙里面发生呜咽的声音。开玩笑,千万不能被这些人看清楚了样子,不然以后被报复了怎么办啊?
警察很快便把那些人收押,然后才有时间来问角落里面准备逃跑的两人。
“你们记得家长联系方式吗?”先前安抚过他俩的女警又过来温和的问道。
“我......”齐永旭刚张口便被冷白打断。
“我是他的表姐,他和他妈妈相依为命,我们是为了救妈妈才来了县城里,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还请警察姐姐帮帮我们,尽快把我们送回去。”冷白软着嗓子哪还有半点瞪齐永旭的凶神恶煞的样子。本就纤瘦的身板此刻加上满脸的怯懦焦急模样,瞬间便让女警软了心。
“李队,这两个孩子说要着急回去救妈妈。我想着先把他们送回去,后面的口供什么的到时候找机会再补上。”女警信了两人的话,事急从缓,赶忙去找他们队长报告拿主意去了。
“喂,你为何说是我的表姐?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县城的人?”齐永旭和冷白并排坐在长椅上面,两个人都很乖巧的目光注视着正在和李队说话的女警。
“你的脚说明了一切。”冷白扫了一眼齐永旭的脚底板,此刻满是磨合的血迹,接着又满是危险的冷声说道,“你妈妈是不是生病了,而你没有钱?你乖乖听我的,不要暴漏我的身份,我会帮你救你妈妈。”
“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你怎么救?”齐永旭不相信。能救他妈妈的只有钱,可是看冷白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有钱人家。
“信我就是。”冷白说罢满怀希冀的看向走过来的女警,嗓音哽咽,“姐姐,快些吧,我们真的等不起了。”
齐永旭眼角扫了一眼变脸如此之快的冷白,心里升起一丝佩服。
女警拿着一双女士拖鞋递给了齐永旭,这才柔声道,“车子马上就来了,你告诉我地址,一定尽快把你们送到。”
冷白闻言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齐永旭,他这才反应过来,“闲水镇卫生所。”
于是女警把冷白和齐永旭送回去了,但是眼看着齐妈已经烧到脱水了,那乡镇上面的卫生所医疗条件又差,几人当即决定把齐妈又运到了县城里面的医院里面去安顿下来了。
所有的医药费都是冷白交付的,等齐妈做好手术脱离了危险,冷白这才和齐永旭辞行。
“你要去哪里?我借你的钱怎么还你?”齐永旭寒着脸不打算让冷白就此走掉。
“不用你还。”
“不行,必须还。”
“你行了,我真的有事,不能再久留了。为了你的事我已经耽搁了许久,你妈妈也脱离了危险,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你能不能不要揪着我不放?”冷白翻翻白眼,实在不想在和这个呆板执拗的齐永旭解释许多了。
“可是,我得报你的恩情。”齐永旭犹豫片刻,还是执拗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