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爷爷展开了笑颜,对逐渐走近的漂亮少年徐徐说道:“龟先生,有事儿吗?”
安陌恭敬地唤了一声,脸上是温柔的笑:“树爷爷,安陌想问您瓢虫该如何养。”
树爷爷挑了挑眉,颇有兴致,惊奇道:“龟先生是想养着瓢虫吗?”
龟先生笑意盈盈,“是的。”
树爷爷不解,那般温柔而冷漠的龟先生怎么会对着些小生物有了兴趣。
可天下众生平等,动物也是一样,它并不希望这瓢虫一辈子被困在这瓷白的碗里,“龟先生,这瓢虫你恐怕没有资格喂养。”
安陌并没有因为树爷爷的话而生气,只是淡笑,“安陌相信能养好它。”
树爷爷蹙眉,“你的确可以养好它。可是你是否想过,你可以化作人形,给它捕食容易,可被捕的生物呢?它们该怎么办?成为被预定了的食物吗?”
“万物生长有其自然规律。”
“你不能去破坏它。”
龟先生垂眸沉思,道:“安陌在次发誓,绝不溺爱,也绝不放弃它。”
这个“它”指的便是瓢虫。
“是吗,”树爷爷忽然叹息,“但你也应该知道它的想法。它是否愿意被你喂养成为一只没有能力的瓢虫。”
树爷爷苍老的脸皱巴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痛苦。
树尖上一片嫩叶徐徐飘落,它白光一闪,落到湿润的泥土上时变成了一个棋盘。
棋盘上黑白两子纵横交错,势均力敌。
双方只用在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下一颗,便会获胜。
树爷爷一本正经,“龟先生,请问你选哪一色?”
安陌思索了下,也很严肃,“树爷爷,我选黑棋。”
“好。”
安陌垂眸看着手中瓷白的碗,顿了顿,最终蹲下,将碗降落到了棋盘边上。
瓢虫懒洋洋的趴着并没有动。
树爷爷抖了一片树叶下,落到瓢虫身上。
树爷爷给瓢虫开了灵智,让它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在逼迫它做一个选择。
然而瓢虫还是没有动,也许是在沉思吧。
龟先生和树爷爷都没有着急,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他俩聊的话题便是关于这只瓢虫。树爷爷说的是怎样放生,该放哪儿。龟先生说的是瓢虫的特征。
之后,到了正午,瓢虫动了动,似是舒张筋骨。
瓢虫缓缓前进,没有用翅膀,所以这一步步都显得庄严慎重。
安陌嘴角微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神情格外认真,似是很怕错过什么,有似乎是盯着树爷爷的动作,唯恐它捣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瓢虫好不容易才爬到两个相连的至胜位置中间。
左黑棋胜,有白棋胜。
瓢虫爬行的动作停了停,竟挥了挥翅膀,眨眼间便飞到了白棋致胜位置上。
树爷爷笑了笑,摸着胡子,还未开口说话,脸色就僵了。
因为这会飘虫以更快的速度飞到黑棋致胜位置上,然后趴在哪,一动不动了。
树爷爷一时懵了,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喜剧性的一幕。
大树枝干抖了抖,好一会儿,叔爷爷苍老的声音传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