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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章·前夕

【现实】

静谧的城市已经可见少许灯光,在这一片漆黑之中悄然闪烁。

而在星空的笼罩下,一栋栋高楼大厦恍若拔地而起,在灰黑的云层中伫立。

而在其中的一栋最高楼的最顶层的家中,那恍若要触及天幕的高度上,一扇窗户被轻轻地打开,紧接着便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呼吸了一口高空之中的空气,取下头盔,透着星夜的光,苏怡风静静地走到窗旁,眺望着静谧的黑暗。

星光洒落,轻拂在面上。整齐的如墨色般的流海映衬着有些苍白的面色。眼眸出奇的纯净,眼黑纯色,眼白干净,宛如从泉水中洗过了一番,又宛如最纯的墨色染在最纯的白幕上。乍看不惊人,平平凡凡,但细微觉察这双过于纯净的黑眸,又能生出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默默地站了一会,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了一盒白粒状的药和水服下,脸色略微好转了一点。

“现实,往往是最平淡的一种。而这一切的平凡,往往就是最终的现实啊……”苏怡风望了一眼那孤独地摆在桌子上的奇形怪状的水果,终还是拿起了一个,感受着那一如既往的奇特味道,又甜又酸的水味在嘴里回荡,但很快化作暖流流入肚里,让虚弱的身体暖和了些。

突然,一件外衣轻轻披了上来,窗户自动关上,凉风不再。

苏怡风静静站在原地:“又回来了?”

“吹冷风容易受凉。”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苏晨阳说,低沉的音色像是润着酒,足以让人脸红心跳。但偏偏苏怡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继续啃着水果。

“你该休息一会了。”那人似是在劝慰,声线带着无法描述的优魅,似乎每一调,每一音都恰到好处地惑人。

苏怡风一言不发,水果吃完了,身上暖暖的,裹了裹略带温度的外套,望向背后的身影。

苏晨阳很高,苏怡风对上他完全矮了一头。

苏晨阳推了推黑框眼镜,镜框的宝石闪动,照映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白净面庞宛如玉琢而成,嘴角含着一丝深意的笑。

“距离我的计划结束还有一会,一切进展还算顺利,”苏怡风说:“我还不能休息。”

“你真是有恩必报,冷静得可怕。”

“那你欣赏我的可怕吗?”苏怡风挑眉反问。

“我们是同类人。”苏晨阳望着眼前在星光下裹着大衣面貌半隐半现,眼神却一如既往地安然自若的少年,笑得声色动人,冰冷的手轻轻摸上了少年柔顺的头发:“我很欣赏同我一样的人,但却不希望他们同我一样。”

看着苏晨阳眼中的无奈和深藏眼底的淡然悲戚,如薄雾般清清冷冷,苏怡风什么都没问,他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个人,很奇怪。

自己虽然知道这世界上有这不少带着魔幻色彩的异常现象,也知道收养自己的这个人就掌握着不少奇怪能力。

但自己似乎永远看不透他,那是从心理层面的。这个人的容貌十年来从来没变过,自己……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最终苏怡风只是如此发问。

“唔……想看看你?”苏晨阳沉吟了一会,突然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手中的第二枚水果瞬间被手指甲掐出一条小小的缝,苏怡风叹了口气,知道又问不出来:“马上要上学了,我补会觉,你随意吧。”

苏怡风移开了他的手,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掀开被子前,回头看了一眼。

但却只看到桌子上依旧孤零零的剩下的水果,和关闭的窗户投下的微弱的光。原来人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了寂静的黑暗。

【早晨学校】

后方的屏幕上大大地映着距离中考还有90天的字样,无疑是为了渲染临考前的紧张,然而此时的教室正处在一种爆炸的状态。

“你们关注今天凌晨的情况没有?简直爆炸啊!”前座的一个男同学大声嚷嚷着。

“你要死啊,熬夜那么晚!不过确实很精彩!”他旁边一帮人也开始议论。

“早上一看网页,TFC板块全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谁不知道啊!我的天,boss被独身攻克了,这是人吗!”

“是啊,那翼封到底是什么人,开挂了吧。”

“还有还有,昨天关于第一公会的两大神的争锋相对也很有看头啊!”

“第一弓手,狙神vs第一盾手,竞技场solo战决定副会位置,这刺激啊!”

“对对对!晚上一定要抢位,观摩一下大神也是好的……”

教室里越吵越闹,苏怡风和江梦珊也习以为常。如今TFC的火热,可以说是全民皆战的地步,开服一个月可谓占据了各大游戏板块主页面。哪怕这帮初三党也被其吸引,天天聊的火热也正常。

这时,正巧班主任走了进来,一天的课程正式开始了。

苏怡风明显感觉到班上气氛压抑着的火热,看来都是因为今晚的决斗。

但他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明显不是害怕,而是淡然。

指节敲打在桌面上而不出声,节奏形成一种微妙的韵律,眯着眸,斜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夕阳渐沉,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苏怡风收拾书包,正巧听到班上一群TFC爱好者聚在一起商量晚上的观战。

“几点上线?我们在主城(xx,xx)坐标集合?”

“好,把隔壁班那帮人拉着一起!”

“看完刷波级,装备很久没更新了……”

“估计竞技场有一堆玩家开赌盘,我们压一波挣点金币……”

“你们看完还是早点下吧,学业要紧……”苏怡风走过他们时,提醒了一声。

“我们这帮人可不是学习的料子啊。”那帮人嘻嘻哈哈,根本不当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苏怡风沉吟。

“哦?为什么?”那帮人满不在乎的心态顿时吊了起来,好奇地问。

“做戏而已。”

“哦?你知道些什么内幕?”旁边的江新宇被人簇拥着走了过来,分明是嘲讽地对苏怡风说。

苏怡风见他来,一句未言,转身走了,就像怕了一样。

江梦珊连忙追了上去:“晚上真有那么热闹?”

“这么说也可以,确实会挺好看的。”苏怡风笑着说:“不过别参与什么赌盘,不然输得药剂都买不起。”

“哎?结果会很意外吗?你怎么知道的?”江梦珊嘀咕着:“你这么说,弄得我也想去看了。”

【晚七点】

简单地复习了一下,苏怡风早早地就上了线,习惯性地打开世界聊天频道一瞄,顿时被疯狂刷屏的情况弄无语了。除了日常的求组队和贸易之外,通篇刷的是之后的solo对决。

突然一条私聊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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