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臣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大楼,可是,即将蹿出大楼时,却突然间改变了主意,躲在了一楼楼道阴暗的储物室旁边,屏气凝息地藏在了那里。果然,如他所料,过了一会儿之后,一个高挑的女人身影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丝毫没有停留,迅速地走出了大楼。
杨臣又在原地耐心地躲了十几分钟之后,估计那个女人已经走远,这才紧贴着阴暗的转角处迅速闪出了大楼。出了大楼,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择了向外走。大约是因为前几天河平市发生的惨烈交通事故到今天一直余波未平,并且由于是深夜的原因,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一辆车。杨臣略略有些孤单地抱着肩膀走在大街上,一阵阵的夜风吹过,稍稍让他过热的头脑有些冷静下来。回想一下刚才所经历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杨臣到现在思维仍然是一片混乱。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CUB123?情杀?仇杀?还是其它的什么?"杨臣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之处。不过,这个问题不是他关心的重点,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那鬼女人被我直接堵在了杀人现场,还被我看到了真面目,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现在怎么办?”杨臣有些苦恼地拍了拍额头。
“报警?”他心念一动,转瞬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或许报警是他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中间那一系列的麻烦事他想一想就头疼。如果报警,警察势必要追问他当时的详细情况,比如他是怎么知道CUB123遇到了危险等等一系列问题。到时候他怎么说?难说直接说自己是黑客,在跟CUB123对轰的时候发现了CUB123向自己求救?瞎编一个理由肯定会被警察识破,可不这么说又能怎么办?如果要是这么说,恐怕就会暴露自己的黑客身份,到时候,更多的麻烦就会找上自己。
原本这几天河平市因为黑客入侵交通指挥系统导致大车祸发生的事件,人人对黑客这个名字都绷紧了一根弦儿,这个时候自己再闯上去,无疑是自投罗网。就算交通指挥系统被入侵这件事情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可也难保他就会太太平平地被放出来。做为警察,他们向来对他们这些游走在黑与白之间的黑客并不感冒,尤其是那些网管中心的警察们。并且,做为黑客,谁的屁股上没点屎?比如,他就曾经入侵过警察局的网监中心,大遥大摆地在后台逛了一圈,顺便帮他们打了几个补丁,还小小地讥笑了一下那帮网络警察的无能之后才退了出来。还有,他现在所有的网络费用、电话费用,可都是完全“免单",不用说,这也是他通自己的黑客手段取得的"成果”。并且,他还几次入侵外国的某些秘密部门的网站,获取了一些绝密信息,这些事情可都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一旦见光,恐怕他的麻烦就大了。
本身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多多的黑客,如果他现在到警察局去报警,一旦被警察看出半点破绽,再沿着这些蛛丝马迹来个顺藤摸瓜,那他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想了半天,他决定还是放弃报警的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的家,暂时是不能回了,谁知道那鬼女人会不会躲附近监视自己?万一现在回去被她盯上,搞不好又是一场恶战。
杨臣苦笑着摇了摇头,有家不能回,有警不敢报,自己现在倒像是一只流浪狗,只能这样凄凄惶惶地在大街上游荡,而说到底,却都是因为自己管了件闲事造成的。有时候,好奇心真是要人命。他暗暗长叹了一声,有些抱怨自己的多管闲事了。
正想得有些头脑发热的时候,远处,路灯下的一个穿着暴露的站街女已经发现了杨臣,大概是误认为他这么晚了还出来游荡,肯定是找乐子来的,于是,便悠悠荡荡地向着他走了过来。
杨臣正低着头向前着走,不提防一只细细的小手已经搭上了后肩,吓了他一跳。出于本能的反应,他下意识地反搭对方的手,一个侧身,腰腹用力,顿时便借着惯性将身后的人摔飞了出去。
“哎哟……”那个站街女登时被摔飞了出去,挣扎难起,躺在那里爹一声娘一声的鬼叫。
随着她的叫声,几个吊儿郎当、留着长发的小青年迅速地从远处的黑暗中向着杨臣冲了出来,边叫边骂。看起来这还是一个以色劫财的小团伙。
如果搁在往常,杨臣正好拿他们练练手,可是现在他一推麻烦缠身,哪有闲功夫理会他们,只能飞快地转身而逃。一路狂奔,他借着狂奔狠狠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也不知跑了多远,反正身后的小流氓们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掉了,他才停了下来,长呼出口气,理顺了一下思路,考虑自己下面应该做什么。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
“那个女人杀了人,肯定不会在附近躲太长时间,她现应该走了。实在不行,我借着白天人多的时候回去看一看,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杨臣打定了主意,在路边的早点摊儿上胡乱吃了两口东西,然后又溜溜达达地逛了趟附近的早市,又在街上跑了几圈,磨磨蹭蹭将时间耗到七点多钟,等上班的人流开始陆续汇聚起来时,他才挤在人群中回到小区,又跟做贼似的不停地瞄着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注视自己,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确定没事,才快速钻进了C座的大楼,闪进了楼梯之中,向着自己家走去。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回家都跟做贼一样,真是有够郁闷。”杨臣确定身后没人跟踪,才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重重地将房门关上,感觉到了一种厚重的安全,彻夜未睡的疲惫涌了上来,他舒服地吐出了一口长气,恨恨地骂道。将钥匙扔在茶桌上,他边走边脱下了身上已经脏了的衣服裤子,三两下便已经脱得干干净净,连三角裤头都脱掉了,浑身上下清洁溜溜,一丝不挂。一场生死恶战,并且还是一夜未睡,他太累了,现在只想洗个澡,睡一觉。
身上强壮的块状肌肉如一块块岩石般裸露在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强健刚烈的美感,杨臣就那样赤裸着身子走进了卧室之中,可是,刚刚推开门,他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了那里,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支枪,很熟悉的枪,还有一个人,一个昨夜刚刚打过照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