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奇怪的看着她。
虽然说燕啸然在单幽面前的形象极为不友好,以至于让单幽每次见到燕啸然,都有一种想要逃跑的感觉,可也没有到了一说起燕啸然就脸红的地步。
而她再看着单幽眼神里的不好意思和担忧,忽然明悟过来,笑着说道:“你不敢和他抢人,那你还来宫里干什么?”
单幽一听就有些慌了,不过抬头看到顾晚舟促狭的笑容,立刻就明白,自己这是被调侃了。
于是故意娇嗔的一跺脚,噘着嘴说道:“顾姐姐,你太坏了,明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还故意拿我来开玩笑,你不知道,他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我也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顾晚舟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昨日陛下留了苏佩廷一夜?”
单幽立刻点点头,“是啊,你说,有什么事能商量一夜的,我就不信陛下晚上不睡觉,他在自己家里睡大觉是怪舒服,都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顾晚舟听着她又生气,又带着天真幼稚的无畏言论,顾晚舟的连忙制止她,“快别说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这么口无遮拦的,而且,那位是你能随便编排的人吗?”
她说着,冲着单幽的肚子努了努嘴,“都是快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的没轻没重,小心以后你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单幽已经被单王养成了这样的性格,一时半会是难以改掉的了,不过总归是当娘的人了,拿孩子来说事儿,总是有效一些的。
果然,单幽听了,刚刚和她犟嘴的劲儿减去了一大半,不过心里到底时还是有些心气不顺,“你说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晚舟开解说道:“总归陛下是不会亏待你的苏佩廷就是了,你着急什么,在家里多听听你父王的话……”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进宫来,你父王知道吗?”
她相信,单幽可能一时想不清楚朝堂上的形势,可单王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毕竟是拥有一方封地的异姓王,对朝政还是有些相当的敏感度的。
果然,听了她的问话,单幽立刻吐了吐舍头,“我要是告诉了父王,能出的来才怪呢!顾姐姐你放心,我刚刚出门之后,就已经派人去给我的父王报信了,他不会因为找不到我来宫里闹的。”
顾晚舟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呀,真的是被你父王惯坏了,平日里在家,没事儿要多听听你父王的教导,比如说今日的事,你就应该多听听你父王的意见,如果你父王不同意你出来的话,你就不应该来宫里,哪怕你是说来见我的也一样。”
单幽不满的问道:“为什么?”
看着还是带着一脸的孩子气的单幽,顾晚舟耐心的解释道:“现在是朝政改革的关键档口,陛下既然交了苏佩廷,就必然是要重用他,这个时候,你作为家属,就应该充分的理解,和陛下一条心,而不是在后面拖后腿儿。”
她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我们现在的天子,还年轻,对于一些事,还没有那么的多疑,如果是上一位,你现在就不是好好在坐在我这里,而是到天子那里喝茶了。”
单幽虽然头脑简单,但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很快就明白了各中关节,和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她作为家属,这个时候对天子不信任的话,那天子就有可能怀疑自己的丈夫对天子不信任,是在试探天子。
而作为一个臣子来说,就是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一种大忌,更别说付诸以行动了,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满门抄斩。
她的神色郑重了不少,“我知道了顾姐姐,我以后不会这么的鲁莽了,可是……我是真的担心。”
顾晚舟看着她,再次耐心的说道:“现在不过是才刚过了一夜罢了,什么事都还没有开始呢,你怕什么,难道你就不相信你父王有能力保住你丈夫?就算是你不相信你的父王,我在这里替燕啸然给你保证,苏佩廷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单幽忽然松了一大口气,脸上带着满足和轻松的笑容,“你说其他的,心里都没有底儿,,就是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的定心丸,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多了。”
顾晚舟看着她此时机灵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你呀!”
其实她又何尝不不知道,单幽其实就是来等自己的这一句话呢,说不定不仅仅是单幽,就是单王,也在等着自己的保证。
毕竟,就像是自己刚刚所说的,如果单王对于王宫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胸有成竹的话,就不会在收到了单幽来宫里的消息后,还一直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
因为这也确实是他的试探,是在试探宫里的人,对于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的态度。
而燕啸然称病,就相当是放出了一个信号,表明他不再管这件事,所以他也不方便来问燕啸然,于是就只有通过自己这一条迂回的路径了。
不过,因为知道以后苏佩廷将要成为天子的左膀右臂,而她和燕啸然两人,也终将会远离朝堂,所以她也愿意在单幽这里接一个善缘。
“哎哟,我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来你这里,现在还真有些饿,顾姐姐,你这里有没有好吃的?”
心里最大的石头落地了,单幽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捂着自己肚子说饿。
顾晚舟连忙让下人们准备适合孕妇吃的食物。
不过,就在所有的食物刚刚摆上来,单幽刚刚要开吃的时候,里面有宫女过来传话,说燕啸然现在烧的厉害,一直叫着要见顾晚舟。
顾晚舟连忙慌张的起身,“幽儿,你先自己吃,我过去看看。”
单幽也连忙说道:“顾姐姐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摄政王真的病了啊!”
顾晚舟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吩咐了香叶好好的招待,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