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在太医和宫女们的努力下,静儿终于有所好转,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有了变化,不再是直愣愣的看着天子。
天子见人好起来了,心里也跟着放松了起来,但却做不到像刚才那样,坐在她的床前,亲昵的体贴安慰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怯怯的。
静儿看着天子对待自己的变化,心里也更加的失望,甚至于绝望。
不过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心情和精力去和他闹什么,只是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天子看到她这副表情,也连忙跟着说道:“既然累了,你就赶紧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就要离开。
不过他还没有走出内室的门,就听到外面接连起伏的行礼声,王后娘娘来了。
天子听到王后来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是却并没有之前那样反感了。
也许是在经历静儿刚才可怕不可捉摸的感情变化之后,他觉得还是母后对自己是真心的,虽然母后有些事做的真的没有必要,可她对于自己的一片真心,是明眼可见的。
“母后!”
看道王后娘娘,天子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
王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声音没有起伏的问道:“我听说静儿不太舒服?”
目前在这个后宫里,已经没有什么消息能瞒得过她的耳目了,无论哪个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天子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她不过是有些伤心过度罢了,现在已经歇下了,承蒙母后关心,儿子谢过母后。”
王后原本还是目无表情的脸庞,在听了天子的话以后,立刻额怒容满面,“伤心过度?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她的语气过于愤怒,是天子自从进宫以后,就没有见过的,不由得也有些被王后的气势吓到了。
“她刚刚失去了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伤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天子试图替静儿辩解。
可王后听了,怒容没有一丝的减弱,“她是怎么失去的?如果她规规矩矩的,不半夜出去乱跑,会失去自己的孩子吗?!”
王后的声音里,甚至带了更加强烈的愤怒之感。
天子一愣,随即也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虽然说是自己一时莽撞,可当时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东宫,而应该在自己母后的身边侍候。
这样一想,天子心里的负罪感减少了不少,不过对于自己的女人,他还是本能的维护,“她也是关心儿子……”
在天子说话的时候,王后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前者后面的话立刻说不出来了。
“这么说,在这个后宫里,只要打着关心你的名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那祖宗的礼法置于何处?规矩置于何处?”
天子此时终于说不出话来了,即使想要再为静儿辩解,可他自己也词穷了。
他低着头,低声问道:“母后这么晚来,是为了什么?”
王后冷笑一声,“我为了什么?你倒还质问起我来了?”
天子连忙认错,“儿子不敢!”
王后怒道:“我看你敢得很!为了这个小妖精,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说完,不等天子说话,就对着下面的人吩咐道:“无关人等,都退下去!”
于是宫女太监们,如同潮水一样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不过还是有一些留了下来,那就是王后带来的宫女和嬷嬷。
天子一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连忙惊慌的问道:“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王后这一次并没有看天子,而是边走边说,“你跟母后过来!”
天子有心想要留下了,可看到自己的母后已经开始走向外殿了,于是也只好跟了上去。
毕竟自家母后看上去怒不可遏,他现在还是不想得罪这位后之主的,不想让母后伤心。
而其余的人在王后和天子离开了以后,立刻如鱼儿一样,连贯的钻入了静儿的寝室,看到静儿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睛,一个嬷嬷带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腔调说道:“别装了,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你还能睡得着?起来,跟我去!”
本来闭着眼睛休息的静儿,此时睁开了眼睛,看着嬷嬷,问道:“嬷嬷这么晚前来,是为了什么事?王后娘娘怎么说的?”
那嬷嬷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么聪明,为了什么,你还能不知道吗?至于王后娘娘是怎么说的,等你到了娘娘的面前,你自然会知道!”
看到嬷嬷此时脸色是不善,静儿的心里也涌出了一股害怕来,“求求嬷嬷给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让奴婢心里有个准备!”
那嬷嬷此时已经很不耐烦了,“你在自己做事情之前,就应该有准备了!何须现在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嬷嬷说完,已经没有耐心等着静儿,而是对着自己手下的两个粗使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粗使嬷嬷立刻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静儿从床上拉了下来,拉着她往外面的大殿走出去。
静儿原本就因为小产还没有休养好,刚刚又伤心过度,身子再一次收到了亏损,现在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自然承受不住,痛苦的叫了起来。
而外间的天子听到了静儿痛苦的声音,立刻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
而王后的目光也在同一时刻落在了他的身上。
王后的目光似乎有千斤的重量,压得天子动弹不得,只是有些求助似的看着她。
就在这母子二人对峙的过程中,静儿被嬷嬷们拉了过来。
天子看到心爱的人被如此粗暴的对待,一时间有些愤怒了,对着那几个嬷嬷怒道:“大胆狗奴才,你们在干什么,静儿要是什么好歹,朕饶不了你们!”
那几个嬷嬷因为有王后娘娘撑腰,所以在静儿的面前十分的嚣张,可是到了天子的面前,她们确实坑也不敢吭一声。
听到了天子的怒骂,她们就立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字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