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在心里默默地评价着。
盛大的欢迎仪式开始,但热闹只是他们族人的,而顾晚舟等人,则跟着白骨夫人进了坐落在最中央的竹楼。
“我已经听人汇报了在路上发生的事情,让你们的人受伤,实在抱歉,我已经禀告了大巫师,一会儿他就会到来,为这位小娘子诊治。”
白骨夫人嗓门响亮,说是声若洪钟也不为过,她说话也带着一股干净利落的锐利,根本不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
顾晚舟此时在大家的注视之下,缓缓地站直了身体,嘴唇上的紫色也自动的消失,眼眸明亮,身姿笔直,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中毒的人。
皓月公主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晚舟,她不是被碧玉青蛇王咬了吗,怎么可能会没事?
但她很快就又明白了过来,碧玉青蛇王毒性霸道无比,凡是被它所伤,几乎都是顷刻间毙命,连给人诊治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她被碧玉青蛇王咬住,没当场丧命,说明她一定有保命的手段,就是碧玉青蛇王也那拿她没有办法。
该死,她刚刚怎么没有想起这一茬!
然而现在,她已经失去了灭口的机会。
白骨夫人见状,则是面容不变,眼神却猛然更加的锐利,如同一把刀一样,割在顾晚舟的身上,“既然顾姑娘没有中毒,为何要期满我儿?我已经请动了大巫师,你知道这样付出什么代价吗?燕王殿下,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燕啸然冷笑,“本王还想让夫人给我一个解释呢。”
他说着,示意了一眼燕忠,后者会意,出去把早已经在外面等着的阿木坦带入了房中。
“白骨夫人,接下来的事情,我想你不会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白骨夫人看到自己的族人被燕啸然挟持,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她眼里的惊讶和震惊,以及愤怒和惶恐,表露无遗。
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室内只留下了这次事件的参与者和燕忠。
燕啸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珠帘后面,然后道:“既然都是夫人信任的人,本王就不再置喙了。”
白骨夫人听了,心中一凛,然后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一定瞒不过你。乌格,出来吧。”
在顾晚舟摸不准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珠帘背后走出了一个精壮的汉子。
那汉子肌肉紧实,高高的突起,目光炯炯有神,冲着白骨夫人行了一礼之后,就站在了她的身后。
白骨夫人解释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卫,乌格。如果顾姑娘的事情,不会影响我们两方的友谊的话,燕王可能还要和他一起合作。”
燕啸然立刻明白了白骨夫人的深意,他再次看了乌格一眼,对于此人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评断,然后才笑着道:“本王是带着诚意而来,夫人只看外面停靠的商队,带来了多少的货物,就能明白。”
白骨夫人脸色微沉,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皓月是我的掌上明珠,但如果她犯了错,我也不会包庇她。”说完,看向了阿木坦,“说吧。”
她不过是短短的两个字,阿木坦却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抗衡的压力,他下意识的想开口,但又忍不住看了顾晚舟一眼。
顾晚舟笑道:“你们夫人让你说,你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白骨夫人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自己在部落里又绝对的权威,还从来没有出现自己问话,族人竟然要看外人脸色的事情。
阿木坦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便把自己如何诱引顾晚舟对雨林里的生物感兴趣,又是如何带着她悄悄地离开了大家队伍,最后用公主的药粉,吸引来毒物的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胡说!”
在阿木坦说话的时候,皓月公主就想打断他,不过看到燕王威胁的眼神,以及母亲严肃的面容,她才忍住了。
现在阿木坦说完了这一段,趁着中间喘气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你说是我给你的药粉,你可有证据?我记得你在出发之前不久,也去了大巫师那里一趟,怎么能证明不是你自己要了这药粉,然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想要杀害顾晚舟。”
顾晚舟冷哼道:“阿木坦可没有说那药粉是大巫师给的,你怎么知道出自大巫师之手?”
皓月公主神情一滞,她刚刚过于紧张,竟然忘记了这样的小细节。
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只有大巫师的药,才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这是族中众所周知的事情。”
阿木坦焦急的道:“不是我,我不敢害使者。我向大巫师要的药粉,是治疗我妻子的,现在已经用完了。”
白骨夫人看着顾晚舟,问道:“你有什么方法向我们证明,阿木坦说的都是实话?”
顾晚舟知道白骨夫人一定会偏向自己女儿,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偏心,自己的族人的都站出来说话了,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了吗?
燕啸然的脸上浮现出怒气,刚想开口,就听到顾晚舟道:“刚刚夫人说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巫师,刚好我身上留了一些阿木坦用下来而药粉,我们不如让大巫师来当场验证一下,这到底是什么药粉,他之前把这药粉给了谁。”
她看着皓月公主,清晰的说道:“刚刚阿木坦说他要来的药粉,是给自己的妻子治病的,而在雨林中所用的药粉,却能吸引来毒虫,这两种一定不是同一种药粉,对吧?”
“是。”
皓月公主从喉咙里蹦出来一个字。
顾晚舟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还请夫人见证。”
皓月公主脸色苍白,白骨夫人的眼睛也眯了起来,顾晚舟和燕啸然不是他们部落的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她却认得,那小瓷瓶就是自己女儿皓月公主的。
就连阿木坦也惊讶的看着顾晚舟,他记得他当时悄悄地把药粉撒完之后,就把这个瓶子扔了,而他一直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小瓷瓶什什么时候又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