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州和荆州的大军到了之后,并没有立刻开始进攻,而是在原地休整。
“殿下,他们大军连日赶路,现在正是疲惫之时,我们可以趁夜偷袭,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燕啸然手下的一个将军出声道。
此人半个月前还是一个小小的千夫长,但是因为韩家子弟空出了大量的位置,他现在也有资格,在主帐里和王爷共同商议对策。
其余人也深以为然。
韩州的兵力和敌人相差太大,他们只能出奇兵,才有胜利的希望。
燕啸然看着地图,神色肃然,沉声开口道:“夜袭确实不错,但我们要改变一下策略。”
而此刻,和燕啸然正面对峙的纪州大军的统帅主帐内,大家也在商议对策。
纪州统帅郭江看着手下的大将,指着军事地图道:“根据斥候的消息,韩州的兵力不过三万人,而和我们正面对峙的燕王,手下的大军最多不超过一万五千人,如果他们想取得胜利,一定会想办法出其不意,出奇制胜,而夜袭就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之一,我们不得不防。”
和韩州不同,纪州大军主要力量,此时仍然掌控在世家大族的的手里,而纪家就是其中力量最庞大一家。
天子派来的纪州统帅,早已经被齐王和纪家合谋杀死,现在纪州的统帅虽然是齐王手下的郭江,但显然纪家的纪童山,在众位将军的心中更有威信。
郭江此话一出,纪童山就立刻道:“我们一路急行军,现在士兵身心俱疲,而且大军休整的军令已经传达了下去,如果现在让大军牺牲休息时间,恐怕会引起士兵们的不满,影响军心。”
郭江眼睛一眯,看着纪童山道:“纪将军,本帅话还没有说完,你要是有什么建议,等我说完了再说也不迟。”
纪童山脸色一红,不过随即冷哼一声,“末将逾越了,请将军海涵。”
郭江见她丝毫没有任何恭敬意思的脸,心里也是怒气冲冲,但他刚接手纪州军不久,纪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不低,他必须要和此人打好关系。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心里的怒气,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本帅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大军做出休整的假象,然后暗中埋伏燕王前来偷袭的敌军。”
纪童山见郭江忍下了自己无礼的行为,感觉脸上有面子,也不好做得太过,于是此时也略微缓和了一些语气,“我们大军疲惫不堪,不适合立即作战,但既然要和燕王对上,我们不妨再出其不意一些。”
“纪将军还有其他的应对之策?”
纪童山道:“燕王一共不超过一万五千人马,如果偷袭的话,最多也不超过五千,而他们偷袭我们之时,城中的防御必然空虚,我的意思是,我们留守一万军马在此埋伏,剩余的人全部去进攻城池。既然要打,就一鼓作气,拿下韩州城的!”
郭江听了眼前一亮,“纪将军所言不错,我们在兵力上战友绝对的优势,如果能一鼓作气拿下韩州城,再好不过了!”
冷松在一旁听着,此时忍不住开口道:“两位将军,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时郭江虽然已经改观了对冷松的看法,不过在军事上,他对自己还是有绝对的自信的,所以有些不以为意的道:“冷先生想说什么?”
冷松察觉到了对方的轻视之心,但齐王派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辅佐郭江,如果这边战败,他脸上也不光彩。
于是他忍下自己心里的不满,“我听说燕王也十分善于用兵,两位将军所虑,燕王未必没有想到,所以我们还得商议好,万一韩州守军那里也有埋伏怎么办?”
郭江听了,沉思起来。
而纪童山却不以为意的道:“冷先生所言不差,但韩州守军才一万人,我军的兵力是他们的两倍,就算他们有陷阱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陷阱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小把戏罢了。本将带领纪州军十余年,对于纪州军的战斗力,本将还是有信心的。”
郭江听了,也赞同的道:“纪将军所言不差,我们就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主将拍板之后,纪童山就立刻去传令,主帐内只剩下冷松和郭江。
冷松言辞恳切的道:“将军,冷松虽然在打仗一事上不如将军,可是也读过几本兵书,大意轻敌,可是行军大忌啊!”
郭江道:“先生所言甚是,不过我纪州军在兵力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就如纪将军所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陷阱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小把戏而已。”
冷松犹自不甘心的道:“可如此一来,我军即使胜利,也很有可能是惨胜,损失不可估量。”
郭江此时邪魅的一笑,竟然让他刚毅的脸庞,带有几分狡诈的气息。
他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道:“如此不是正好吗?纪家在纪州军的影响力,先生应该也看到了,我虽为统帅,可还是要看纪童山的脸色行事。如果想让纪州军脱离纪家的控制,纪州军一定要大换血才行。”
“可是王爷此时拉拢纪家还来不及,即使纪家不服,王爷也只是用蛊虫控制他们,根本做不到像燕王那样,把韩家在军中的子弟全部杀死,那么这一次惨胜,不正是我们真正掌控纪州军大好机会吗?”
冷松听了,怔了片刻,才对着郭江拱手行了一礼,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大帐。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感觉冬夜是如此的寒冷。
齐王的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明争暗斗至此,甚至不惜以两万士兵的性命为代价,这是何其的冷酷残忍?
难道他选择跟着齐王,选择错了吗?
冷松没有答案。
与此同时,韩州城主府内。
倪玉刚被人从的睡梦中叫醒,带到了顾晚舟的实验室。
顾晚舟对着他嫣然一笑,“倪大人,一会儿我就开始为你拔除蛊虫。”
倪玉刚浓重的困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不确定的看着顾晚舟,“你说的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