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一次倪玉刚居心叵测,带来的官员,基本都是河裕郡治下等官员,其余地方的官员,则是一个都没有。
燕啸然道:“不错,从今天起,祭酒的位置就让给你的副手,你就给倪大人做属官吧。具体事宜,我会上奏天子。”
林语城大喜,“谢燕王殿下!”
虽然倪玉刚的属官没有具体的实权,可是倪玉刚也是天子钦封的伯爵,伯爵府的属官,也要比一个郡的小小祭酒品阶高。
而且他很清楚,燕王殿下现在明显的不信任倪玉刚,燕王把他派到倪玉刚的身边,其实就是为了监视此人,如此一来,他就算是燕王的人,无形中的地位,还要比伯爵府的属官还要高。
而其余人看到林语城投诚成功,并且得到了燕王的信任和重用,一个个也都纷纷上前,指责冯宇元以及倪玉刚的那个幕僚,供出了这两人不少的罪证。
然后他们为了取得燕啸然的信任,还说了不少其他的韩州的事情,有些是燕啸然此前已经调查出来的,有些则是他不曾掌握的。
总之,这一次,燕啸然不仅拿到了杀那三人更有力的证据,还查出了齐王在这里布置的不少暗线,可谓是大丰收。
而倪玉刚看着其他人纷纷向燕啸然投诚,他自己是有苦说不出。
他刚刚还站在燕王的对立面,现在忽然又倒戈,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而且让他更痛苦的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无足轻重,所以齐王并没有对他们如何,可是他的身体里也被齐王下了蛊毒啊,只要自己背叛齐王,就只要惨死这一个下场。
等那些大小官员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个差不多,燕啸然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倪玉刚的身上,“倪大人,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倪玉刚心里有苦说不出,可是燕啸然问他,他不能不回答,好在他还有几分小机灵,低着头羞愧万分的道:“下官竟然不知,齐王竟然在韩州做了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这是下官的失职,下官无言以对亏对天子的宠信。”
说着,倪玉刚留下了眼泪。
这一次,他是真的心酸。
在来到韩州之前,他真的是天子的亲信,不然也不会被派来接手这么大一块封地。
在临出发前,天子还特意把他召进宫里面,彻夜长谈了一番。
可是他到了韩州之后,发现这里不仅形势复杂,之前韩王的势力,一个个都不服从自己,而因为这里天高皇帝远,他发现虽然那些人对自己不满,可他还是这里最大的官,他说话,没有人敢在明面上反驳。
于是他渐渐地被权力迷了眼,忘记了天子对自己的嘱咐,只一心想着,自己如果能收服韩州的这些势力,从此他就是一方的王。
虽然不能像之前的韩王一样,光明正大的称王,可实际上的权力都差不多。
因为有了这样的心思,所以当齐王找到他,不仅保证会替他收服这些势力,而且还允诺给自己更大的好处的时候,他彻底的动摇了。
而后他轻而易举的被齐王控制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王在韩州的地界上,安插他的亲信,布置着自己势力。
不过虽然齐王给自己的许诺打了折扣,可他总算是掌控了韩州,却没有从来想到,现在燕王的的到来,让他付出的一切都成了空。
他现在不仅失去了天子的信任,而且在齐王那里的价值,恐怕也会大大的折扣。
就在他胡思乱想,后悔不已的时候,燕啸然的声音传来了。
“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倪大人既然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有勤勉督促自己,早日改正才是啊。”
倪玉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燕啸然,难道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不是向天子上奏,撤了自己,再派其他人过来吗?
其余人也没有想到燕啸然会放过倪玉刚,不过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下面的官员自然会见风使舵,给倪玉刚求情。
倪玉刚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可以这样转变,一时有些呆若木鸡。
最后,还是一个同僚提醒他,向燕王谢恩,他才反应过来,对着燕啸然感激涕零的谢恩。
于是气氛又融洽了过来,混乱的场面早已经有人收拾好了,大家再次推杯换盏,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当大家再次举起酒杯的时候,倪玉刚的眼睛一直时不时的瞄向燕啸然。
而燕啸然每次都能捕捉到对方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得倪玉刚的心扑通扑通跳,总感觉这人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不过看到自己安排的人已经上场了,燕啸然也已经喝下了那杯毒酒,可还是好好的和大家云淡风轻的说笑,他感觉从头顶到脚底,来了个透心凉。
燕王连酒壶的秘密也知道了!
而燕啸然在喝下那一杯酒之后,还再次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他,倪玉刚连忙低下了头,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如坐针毡,低下了头也觉得头顶有刀子在刮。
在倪玉刚的煎熬中,一片和乐的气氛中,宴会终结束了。
燕啸然既然是正式的来到城主府,倪玉刚自然要给他安排住的地方,他当即把城主府的最大的院子划给了一行人,而他自己则卷着铺盖住到衙门去了。
他来韩州的时间还太短,以前韩王府已经拆除,而新的伯爵府还没有建造好。
燕啸然和顾晚舟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城主府,
等所有人散去,顾晚舟新奇的把玩着一个酒壶,不停地拨动酒壶的开关。
酒壶的外观上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只是酒壶内部的壶胆却有两个,在握柄的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开关,只要执壶的人悄悄地按动开关,壶胆就会自动跳换。
而这样一个酒壶,自然可以一个壶胆装正常的酒,另一个壶胆装上毒酒,可以真正做到在无声无息之间,把正常的酒换成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