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师父说道:“王爷的人都找不到他,我们又如何能找得到,况且他既然杀了跟踪的人,想必也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想要找他,就更难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你们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是负责传达王爷的命令,你好自为之吧!”
黑衣人说完就出来了,看了一眼左右无人,便展开轻功,像暗夜魅影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那人走远了,贾明言仍在树上一动不动。
只听得屋子里传来了师父和师娘的叹气声,紧接着两人的声音便低的几不可闻了,贾明言全神贯注,也只听见了什么“下蛊”“解药”两个词。
等屋子里彻底没了说话声,只有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贾明言才抽身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离开,屋子里的两人就同时睁开了眼。
妇人率先叹了一声,道:“苦命的孩子。”
老者也沉默了片刻,“今日之事,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至于他今后的命运,就看他自己的了。”
贾明言不知道这多日来,自以为不露痕迹的监视行为,其实都落在了师父和师娘眼里,两人只是没有拆穿他罢了。
因此贾明言也不知道,师父二人已经在无形中救了他一条性命。
他想着自己偷听来的话,再联系之前那女子说的,却更觉得自己的身世之谜千丝万缕,如同一团乱麻,无论从哪里下手都解不开。
今天那黑衣人提到了王爷,难道女子是哪个王妃?
可是京城里的王妃数来数去,也就那几家,哪一个都不像是和他沾亲带故的样子。
再说,女子对自己善意非常明显,而王爷却想杀了他,女子也未必和王爷是一伙的。
那王爷又是哪一个王爷呢?想要杀了自己的,目前来看,只有的燕王和贺王的可能性最大,可贺王在地牢里,燕啸然在王宫里,这两人就有这么大的本事,即使身陷囹圄,也能遥控属下来杀了自己?
贾明言想着,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大山,也许只有到了京城,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毕竟无论是谁,他们的身份都贵重无比,都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此时京城里时局紧张,他们哪一个也离不开这里。
但同时也因为京城里时局紧张,所以想要进城十分的困难,贾明言蹲在半路,等到天将亮的时候,遇到一个挑着担子进程的农夫,便出手把他打晕了,扔在路边,换上了他的衣服,拿了他的路引,挑着担子向京城走去。
京城城门查得紧,但贾明言又有正儿八经的路引,再加上他也有在村子里生活的经验,因此倒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为难,就顺利的进了城。
贾明言挑着担子,像其余的农夫一样,进了市集,可刚放下担子,就有人拍他的肩膀。
王宫。
王后像是一头发疯的母兽,在宫殿里肆意的破坏着,凡是能被她抓到手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
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还是宫嬷嬷小声劝道:“如今前面正请到了名医,王后如此行为,恐落人口实。”
王后听了,疯狂却无声的嘶吼了一声,颓然跌坐在了地上。
宫嬷嬷挥退了所有的宫女,也跟着跪了下来,心疼得抱着王后。
王后顺势把头埋在了她的怀里,无声的痛哭,哭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地停歇了。
“娘娘放心,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此话一出,王后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呜咽着道:“他怎么这么狠心!”
宫嬷嬷迟疑的说道:“依老奴看,这件事未必是那人做的。”
王后伸开手,展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浴要贾明言活命,不可有任何行动,若有违,贾明言死。”
“你看看。”王后把字条递到宫嬷嬷的眼前,忿忿的道:“除了他,还有谁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消息传到我这里?”
“还有这上面的话,分明就是他不愿意推举我的言儿!”
宫嬷嬷虽然感觉事情不对劲,却一时找不到辩解的言辞,只得搂着王后轻声的劝解道:“眼下之计,只能按照那人说的去做,再说顾晚舟到底能不能……也是个未知数,我们现在收手,静观其变,倒也是个法子。”
王后从宫嬷嬷怀里抬起头来,道:“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一直受他摆布的日子,你去给他说,如果他敢动我的言儿一根毫毛,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宫嬷嬷迟疑,“若果不是他做的呢?娘娘就错怪了他了。”
王后凄惨一笑,“这么多年来,嬷嬷还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本性吗?他的心中只有他的宏图霸业,我根本就是他的一颗棋子。可我不能让言儿也沦为一颗棋子。”
宫嬷嬷无声,良久才道:“孩子是无辜的,唉!”
“嬷嬷快去吧,我怕晚了些,他会对言儿做出什么。”
宫嬷嬷无奈,但也不忍看着王后伤心牵挂,扶着她起来,安置好之后,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大殿里。
“贾明言已经被人抓走了?”
齐王看着手里的密条,愤怒又震惊。
信是宫里送来的,那就不是宫里的那位做的。
可这京城之中,还有谁的动作会比他更快?他前脚刚让人去找贾明言,如今刚过了一晚的时间,就有人利用贾明言威胁王后。
那人既然知道了贾明言和王后的关系,是否也已经得知了自己和王后的关系,或者说,威胁王后的的字条,其实是在威胁他?
况且,王后和贾明言的关系极为隐秘,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早已经被明里暗里处死,王后和贾明言的关系怎么会被别人得知?
难道是出了叛徒?
眼下大事未定,又后院起火,齐王越想越觉得危险,心中警铃大作,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是谁。
齐王把京城里凡是能和自己稍有抗衡的人物都想了一遍,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宁远侯世子贾瑜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