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儿看着自己瓶子里的蛊虫,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弱但是阴森的笑容。
这个笑容仿佛是来自于地狱,带着寒冷且没有生气的沉寂,一切生命和活力都不复存在。
“顾晚舟,我就是搭上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你好受的。”
他几乎是压着自己的声音,才好不容易说出来这句话,同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那手手腕上又多了一个新鲜的伤口,上面还有鲜血在往下流,只是血流已经小了很多,血的颜色也带着暗红,仿佛是不正常的血液。
但是他面前的小瓶子里的药水的颜色,却带着鲜艳的红色,是充满了生机的生命力的,似是春日里正在盛开的鲜花一样。
这个小瓶子里的两只蛊虫,也如同春日里的虫儿一样,吃的肥肥胖胖的,身子虽然肥胖,可是却十分的灵活,在鲜红的药汁里面,游来游去,似乎是十分的畅快。
燕地城主府。
燕王和公主两人又再次同时吐血晕倒的消息,立刻传遍了全府上下,所有的下人们都感到惶恐不安。
今日里王爷已经短暂的醒来了一会儿,不过王爷的清醒并没有给府上带来任何的起色,反而让大家不安的心情更加的浓重了。
王爷似乎真的不是他们认识的王爷了。
或者更加的准确一点来说,不是他们认识的,这几年的王爷了,王爷似乎有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那种日子,是他们每一个人在这里长期做工的人都不愿意面对和回忆的日子。
他们希望公主能够对王爷再次造成改变,可是公主的情况似乎也是不容乐观的。
听大夫传来的消息,公主的情况似乎要比王爷眼中的多了,如果想要保住孩子的话,公主很有可能不会醒来。
可是程嬷嬷却一力坚持要孩子。
但是公主的朋友徐老板以及公主的侍香叶都坚持要保大人。
公主所在的院子,一时间,气氛十分的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拓跋芷凌走到顾晚舟的院子,看到了里面的人来来往往,但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心里也有一点儿的慌张。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里的人不发出声音,不是因为规矩森严,而是大家的心里都十分的不安,那是一种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的茫然和无助,这个时候,语言似乎已经显得苍白无力。
她发现了这一点儿之后,脸上带上了笑容。
她太清楚这一种感觉了,她自己就深有体会。
那是在表哥说她不能靠近顾晚舟,不能在顾晚舟面前出现的时候。
那是顾晚舟把自己关进了地牢的时候。
那是自己听到了顾晚舟说表哥给她的聘礼,竟然是自己国家的国都的时候。
她在这些时刻,都觉得自己的命运似乎不是自己的,自己根本无力干涉,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所以,她太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去挑动这里的人了。
“拓跋姑娘,你怎么来了?”
一直在这里守着的程嬷嬷,看到了拓跋芷凌,问道。
拓跋芷凌十分不满意程嬷嬷对自己的态度,于是哼了一声说道:“程嬷嬷,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了,你这样对我,是不好的哦!”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胜利者的荣耀,似乎是程嬷嬷在她的面前,多么的不不值一提似的。
程嬷嬷低垂着眼睛,收敛了眼睛和眉目,说道:“拓跋姑娘,现在府上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也知道,作为一个做客在城主府的人,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个大家添乱。”
“你!太过分了!”
拓跋芷凌看着程嬷嬷,不满的说到:“我现在是这个府上唯一的主子,你敢这么说我?让我进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了样了!”
她说着,就要进去看顾晚舟。
程嬷嬷拦住了她,“拓跋姑娘,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点儿,如果王爷不醒来,你在这个府上,没有一点儿的地位,你最好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公主的房间,岂是你说闯就闯的?”
拓跋芷凌被程嬷嬷说住了自己心里的痛点,她其实也发现了,本来表哥和顾晚舟这个女人,两个人都昏迷不醒,这个府上,本来应该是自己最大,所有的人都应该听她的,可是实际啥情况确实,一个侍女都可以轻易地把她坑我打发了。
“程嬷嬷,你是觉得你被发配和这个女人一起离开城主府,不够吗?你如果你是这样的觉得,我可以让表哥再让你离开的远一点儿。”
程嬷嬷此时终于睁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被他惊讶似的,又或者是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拓跋姑娘,如果你现在能让王爷醒来,不要说让我离开王爷更远一点,就是让我立刻离开这个府上,永远都不要回来,我都愿意!”
拓跋芷凌一下子被程嬷嬷噎住了,“你,你是故意的气我的是不是!”
谁都知道,现在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呢,程嬷嬷说这个话,明明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程嬷嬷此时也不睁眼看一眼拓跋芷凌,只是把她挡在了外面。
“拓跋姑娘,你该离开了,公主这里不能大吵大闹!”
她说完,就冲着外面一直站着的婆子们使了个颜色,那些嬷嬷便离开上前的要赶走拓跋芷凌。
拓跋芷凌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是健壮的身躯,几乎可以和男人相比了,于是便不甘心的跺脚,离开了。
但是她离开之前,忽然扭头对着程嬷嬷说道:“程嬷嬷,你一直坚持要保住小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万一顾晚舟因为孩子不好了,将来表哥醒来,他会怎么对待你呢?我可是听说,表哥很是宝贝这个女人呢!”
程嬷嬷面色不动的说道:“这个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拓跋芷凌看到程嬷嬷似乎还是没有多大的反应,终于不甘心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