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庆安城离开,三个人随即往满州飞马而去。
好在今天是个晴天,洪水渐退,他们又行在高处,倒没受到什么影响。
庆安城内杜冕和柳兆贵是如何收拾残局的,没有提的必要,只说燕珩三人刚走,燕璘和叶凉夜也离了客栈。
两匹红棕色的宝马往南疾驰而去,却没有沿着外沿,而是踩着江水抄近路而行。
“主子,淳于禄查到十一公主了。”
他们走得急,一些事叶凉夜还未来得及说,所以此刻急着回禀。
燕璘在马上神色怡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十一公主已经被我们带走,主子的地方,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到。”
叶凉夜说得十分自豪,燕璘一脸淡定。
“话不能说满。”燕璘的声音在风中散开,“本王倒是觉得,燕珩非池中之物。”
有些人的光芒是外界事物给的,一旦撤除外力,便是沙砾都比他有看头。
有些人的光芒则是天生的、融凝在骨髓里的,是无论基于何种境地,都会光彩夺目的。
他向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燕珩绝对属于后者。
“我信主子。”叶凉夜的声音拉回燕璘的思绪,后者清清浅浅笑了一声,然俊美无双的脸上一抹冷意。
耀眼如何,位高如何,他必全盘倾覆。
就比如,现在不知死活的燕珂。
竟接二连三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他原先还想让此人多活些日子的,结果呢,算计他痴儿散不成,又诬陷人肉一事,还触碰到了燕璘的往事……
既如此,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论狠,他从未输过。
到达满州的时候还是正下午,不过也正如先前所估判的,满州灾情要更为严峻。
满州地方不是很大,但人奇多,这次直接淹了个彻彻底底。因为四面高中间低的地形,江水无法回流或流散,导致的结果便是,江水实打实地聚在城内。
这还不算是什么壮观的,壮观的是满州目前的景象。
在水位已经到达人膝盖的情况下,城门口依然屹立着数量可观的守城兵。
其实地方不比中央,因为要贸易要交流,地方各处很少设置严格的门管,不过满州是奇葩,这守城的架势堪比帝都!
仔细瞧瞧,各个抄着大钢叉,裤子卷到大腿根,凶神恶煞喊道:“你们来拙细?不晓得基块发大水吗?来跳活哈?”
???
燕珩与连朝神情僵滞,愣愣地对望一眼,然后清晰地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相同的情绪:他在说什么?这就是满州话吗?真的一个字听不懂==怎么办,我好慌。
“嘎位,喔四宋总镖头滴外僧,藏年在外,给啊噶来看看,计两位四我pong友,哈请你放个行。”
燕珂及时上前应了话,满州不会官话是真麻烦,好在燕珂不仅听得懂,还有这流利的一口,那守城兵这才放下芥蒂,甚至亲昵地靠过来,皱着眉道:“你噶来滴不四厮厚,里头全四水,你怎啊进扣?”
“的事,们会点功夫。”
这地方歧视真是太欺负人了,连朝费力地去寻一些字眼,倒想留个心思的,然而只听声音,不辨其意,只能心里恨恨。
“走吧,大哥大嫂。”
燕珂已经说通了话,此时几把大钢叉才被收了回去,只是那些守城兵的表情依旧刻板严肃,像极了龙宫宫前尽职尽责的虾兵蟹将。
只是,没遇到过如此彪悍的虾兵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