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你当心。”燕珩还得分心管着连朝,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跌下去。
那可就惨了,都没处儿找去。
他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柳兆贵也分心,不仅硕大的身体得灵活地在屋檐上行走,还得双手护住燕珩以免他也掉下去。
他怕啊,这可是皇帝呢,皇帝不懂事,他能跟着瞎胡闹吗?!
好在庆安城的屋子建得比较密集,尽管脚下江水汹涌,他们还是能在檐上安安稳稳地走着,只可惜这样的本事,那些平民老百姓是没有的。
“庆安城的知府是谁?”连朝突然问道。
“刘钰。”燕珩轻哼,还补了一句,“这人是郦元慷举荐的。”
啧啧啧,连朝摇了摇头,庆安城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有特别发财的东西,比如戏班子,比如绣娘,比如草药。
在这样一个地方做知府,倒是能捞一番油水。
“不过也是有缘,九弟当初便是从庆安城被接回皇宫的。”燕珂突然接了一句话,倒是让身后三个都讶异万分。
原因无他,前面说了,他们不知道燕璘是怎么长大的,因为燕璘两岁以后,便被先帝送出宫去了。
因此燕珂说了这么个消息,他们可不得惊讶么!
“八王爷怎么知道?”连朝笑问。
“我自小身体不好,常常服药。而庆安城草药良多,母妃费心,常常命人在此地取药再送回宫里,因此有些熟人。父王接九弟回宫的时候,无意被人瞧见了,渐渐地便传开了,我也因此听着了一些。不过真假也不知有几分,权当玩话。”
你这玩话有些意思。
连朝在心里记下,却又生了一个疑问,先帝做什么要把燕璘送到庆安城来呢?
奇怪,实在奇怪,她这一琢磨,便又想起燕璘那张美得惨绝人寰的脸来。
“看着路。”燕珩无奈,不知道这小东西的脑子里又在燃烧些什么疯狂的想法了,他看她这虚虚浮浮的脚步实在心惊胆战。
“被淹了。”又行了一会儿的时候,燕珂突然停下来了。
一看,他们的面前,只剩一大片汪洋。
就在燕珂后面的连朝一僵,因为已经发现他们踩着的,是东面这块地唯一剩下的屋子。
“万岁爷。”连朝转身,“被淹了。”
燕珩瘦瘦高高的身形一晃,视线越过连朝的头顶,看见周围澎湃的是宿江暗黄的水。
水上飘着各类杂物,就是不见人。
大抵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杀戮,燕珩有些茫然无措,竟呆楞楞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天呢,这给连朝心疼的,当下挪了挪小步子抱住燕珩的小腰子。
呸,劲腰劲腰。
“万岁爷,别难过,天灾难测。”
她轻轻拍了拍燕珩的后背,在这一刻竟恍惚生出一种感受,燕珩的胸膛真的很暖。
带着淡淡的熏香味道,衣料也不磨脸,重要的是,这人的胸膛该死的让人贪恋啊。
连朝,你完球了,你竟然对着万岁爷生出了这等“龌龊不堪”的心思!
她一边嫌弃着自己,一边不舍地松开燕珩,然后便见燕珩出神地凝着一处地方。
“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孩子?”
他几乎是颤着声音讲话,然后抬手指了指还比较远的地方的一棵歪着的树。
连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爷爷的,那也太远了吧?她完全看不清啊。
“是。”柳兆贵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