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通报一声儿,靖安长公主前来探望三公主。”阿茶搀着轻歌下了马车,对着公主府门前看守的小厮道。
今个倒是没什么事,用过午膳后小憩了一会,又待日头不是那么烈了,轻歌这才出门。
她要去见一见她的故人。
大元最得宠爱最风光的公主,当然那是以前。
“原来是靖安长公主,快请进!”看守的小厮瞧着眼前青色衣裙的女子,立马点头哈腰到道。
如今谁不知道这三公主元锦玉已然大势已去,而眼前这位可是大元的贵客。
小厮自然是选择直接让眼前这位主儿进去了。
“多谢。”阿茶道了一声谢,便扶着轻歌进去了。
轻歌抬眼打量着这公主府,是华贵不凡。
犹记得上次来这儿,还是被抓来的。
那小厮想着轻歌应该是第一次来,怕是寻不到路,便殷勤的在前边带路了。
穿过花园,入眼的是一大片湖泊,好不美丽。
秋画本端了吃食进去,哪晓得元锦玉一把就打翻了饭菜,只悻悻的退了出来。
刚关上门,一转身便瞧见了轻歌与阿茶。
“奴…奴婢见过长公主!”秋画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作为元锦玉的心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的大晋长公主就是云轻歌呢!
“且起来吧,本公主就是来瞧瞧三公主可好些了。”轻歌淡淡的说到,面色清冷。
与害她的人,轻歌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回公主…我家公主…”秋画本想说元锦玉已经歇下了,却不曾想轻歌直接撞过她,往屋子里去了。
一进门便一股子浓烈的药味传来,地上还有元锦玉打翻的饭菜的残渣。
轻歌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元锦玉,脸色苍白,憔悴不堪。
屋子里照旧是华贵的摆件,床幔也是上好的月笼纱。
可物是人非。
这人却不是以前的光景了。
“出去,给本公主出去!本公主不吃饭,狗奴才!”元锦玉眼睛都未睁开,便开口骂道。
她以为是秋画亦或是哪个小丫鬟又来给她送饭。
“呦,公主殿下可否好些了啊?”轻歌踱步至元锦玉床前,坐在了圆桌旁。
阿茶赶忙帮轻歌倒了杯茶。
元锦玉闻声,睁开眼睛便看见坐在不远处的轻歌。
“是你!”元锦玉声音喑哑,已没有之前的温婉。
“这茶都已经冷了,三公主身边儿的人都是如此伺候的?”轻歌只自顾自泯了一口茶水,出声道。
阿茶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床榻上的元锦玉。
这便是害的自家公主家破人亡的女人!
“贱人!你个贱人!”元锦玉猛的坐起,却由于体力不支只能半爬在床榻上。
“早知道,本公主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元锦玉秀发披散了一脸,只低着头,眼睛却死死瞪着轻歌方向。
“呵,那轻歌还要多谢公主了。”轻歌轻笑一声,放下茶杯,踱步至床边,眼里尽是冰冷。
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两三个月前风光无限,将她打进地牢而如今却狼狈不堪,匍匐她脚下的女人。
“哈哈哈哈,轻歌,你还是输了!”元锦玉仰着头大笑,疯魔了一般。
“本公主抢了你的夫婿,屠杀了你全村,你现在孤零零的之人,很孤独吧!哈哈哈哈哈!”
元锦玉跪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只自顾自的大笑,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绸面的褥子上,印出了深色。
“那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的他们!你若是好好待在青阳村,本公主或许会放他们一马!”元锦玉死死盯着站在床边的轻歌。
轻歌越是平静,元锦玉心里越是不舒服。
“本公主是大元最尊贵的女子,眼里怎容得下一粒沙子…”元锦玉死颓废了一般,又小声的说到。
“所以你嫉妒我,折磨我。”轻歌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冷眼瞧着面前这个让她家破人亡的女人。
“是!我要让你痛苦的活着。”元锦玉自嘲的笑了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输了,她到输了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输得彻底,输得悲惨。
去了皇陵,那便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呵,元锦玉,你自诩温婉聪慧,贤良淑德,可是你有多恶心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轻歌开口道。
元锦玉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最后的倔强,想刺激轻歌,然后麻痹自己。
“如今京都人人知晓三公主元锦玉蛇蝎狠毒。”
“知晓三公主元锦玉水性杨花,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未婚先孕。”
“你抢来的三驸马,更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
“你好好想想,封远旭真的爱你嘛?”
“所有人都知道,三公主元锦玉将去皇陵,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至于青阳村二百多口人的性命,你便用这辈子去赎罪吧,好好在皇陵吃斋念佛。”
“若有丝毫懈怠,他们可是会去找你的!”
“呵,就连我,也是大晋长公主。”
“元锦玉,你输得很彻底!”
轻歌一句一句的说出来,每一句都直戳元锦玉的心窝子。
“啊…别说了!别说了!贱人!滚开!”元锦玉双手狠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吼叫着。
“呵,三公主好自为之吧,不会就此结束的,本公主…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轻歌凑近元锦玉,轻轻的说到。
说完还勾出了个讽刺的笑容,便和阿茶款款向门外走去。
“啊…贱人!”元锦玉将枕头砸向前去。
“哦对了,再说一句,本公主的阮娘,三公主用的可好?可惜了,本公主才是她的主子呢!”轻歌娇小一声,向门外迈去。
“呜……呜呜呜……”
元锦玉坐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哪里不晓得,如今的场面便是轻歌一手造就的。
她输了……
良久,元锦玉猛的抬头:“不,本公主没有输!本公主没有!”
元锦玉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妆台。
她要打扮,她没输!
秋画瞧见轻歌走后,便推门而入。
瞧见的却是元锦玉握着阮娘镂出来的玉石簪子,戳白了手心,眼露凶光。
“公主……”秋画小声出声。
元锦玉似乎没事一样,仰头大笑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轻歌自公主府出来,天色已经见晚。
阿茶扶着轻歌上了马车,正准备走时,却听到马车外有声音传来。
“公主,我家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