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莫染向一个方向走,周围人烟逐渐稀少,地界也不似刚刚那般繁荣,道路两边有几间房屋坐落,看起来有些破败陈旧。
周围跟刚才比沉静不少,感受不到太多人气,继续往前走。
“小姐金贵之躯,来这贫民窟作甚?”
一开始莫染还乖乖跟在叶倾云身后,没多嘴询问,可走着走着不禁心生好奇。
他们现在的地方便是皇城内比较偏僻的一个地界,因为贫民穷人较多,便叫做贫民窟。
一听名字就能想象到此地的穷困荒凉。
他不太知道叶倾云一个千金大小姐到这做什么?一路之上二人也没什么交流,慢悠悠的,看起来也是对这个地方不熟,第一次来。
叶倾云没搭理他,自顾自走着。
旁边有个别百姓人家,房屋陈旧落败,大门口偶尔有几个年迈体弱的妇人或老头老太太坐着说话。
瞧见大街上迎面走来看着就衣着不凡的叶倾云和莫染二人,全都默了默满脸好奇地瞅着他们,眼里放光,毕竟他们这种穷困潦倒的地界难得有这种贵人到来。
叶倾云二人一路上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快速从前方迎面撞过来!
“小心。”
叶倾云没躲,差点被撞倒在地,幸好身后有莫染扶住她才稳住身子。
而那道身影背后就没人扶了,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嘴里“哎呦”了一声惨叫。
“谢了。”叶倾云稳住身子后对莫染说道,随即目光淡淡地瞥向对面。
是一个扎着双尾辫子的小女孩,看起来大概八九岁的模样。
她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脸上也脏兮兮的,此刻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面色慌乱还没缓过来,倒是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挺招人稀罕。
“小妹妹,没事吧?”她看了小女孩一眼,轻轻开口询问,正准备上前查探一番,那女孩儿已经自己站了起来简单拍了拍屁股上身上的灰尘。
“没、没事!”她似乎很着急,简单应了一声,然后立马掠过叶倾云二人匆匆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
叶倾云挑了挑眉,她眼尖地发现刚才女孩摔在地上的地方有个灰色小袋子,虽然看起来扁呼呼的却也有能看见有股着的地方。
“喂,小朋友,你的钱袋!”她高喊了一声,可惜那女孩跑的飞快,很快就没了踪影。
看了女孩儿逐渐消失的背影一会儿,随即转身蹲下将钱袋捡了起来。正好旁边有两个妇人见此,沉沉叹了口气——
“唉,默默这孩子也真是鲁莽,也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么着急?”
“不会是她弟弟又犯病了吧?唉,这两个孩子相依为命也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家常,叶倾云听力极好,自是听见了。
她沉默半晌,莫染在一旁也听见了,微微皱了下眉,凑到叶倾云身边轻声说道:“小姐,那小女孩不会找大夫去了吧,钱没了怎么请大夫啊?”
话音刚落,便见叶倾云已经往说话的那两个妇人的方向走去。
来到两人面前,她微微一笑,脸上难得温和的开口问道:“敢问二位是认识方才那个小女孩儿吗?”
她的声音十分清脆悦耳,加上身上打扮穿着一看就非富即贵,两个妇人不由得怔了怔,贫民窟都是穷人聚集地,很少会看见这种贵人。
她们二人愣了愣,在回过神儿后连忙应道:“额……认识,认识。”
叶倾云微微一笑:“她家在哪?”
妇人都不明所以,不清楚她问这个干嘛。
“是这样,那个女孩儿把她钱袋掉这了,我正好没事就寻思把钱袋送回去,省得人着急。”
听到她的话后,两个妇人顿时对她心生好感,捡了钱还好心好意地要亲自归还原主,这年头好心的有钱人已经不多了。
“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小默默她家就在顺着这条路往里走,然后右拐第二家,门前有棵大柳树就是了。”妇人立马热情地给她指路。
叶倾云颇有礼貌地道了声谢,随后带着莫染往那边走。
路过的房屋小路十分破旧,两人静静地找寻门前有大柳树的人家,索性贫民窟并不复杂,没走几步就找到了。
是个看着不太大的一户人家,大门敞开,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破落不堪,满是灰尘,房屋也十分陈旧。
“咳咳咳”站在大门外没多久,便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咳嗽声,听着很虚弱,随风消散。
“应该就是这了。”莫染说道。
叶倾云点了下头,和莫染一起踏进院子。
他们越靠近屋子咳嗽声就越清晰,咳声听起来有些稚嫩清脆,时强时弱,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一命呜呼。
当两人推开几乎称不上是一个完整的房门时,也将屋里场景看了个遍。
房屋四周窗户被死死封住,屋里有些黑暗,却依旧不妨碍看清那瘦小的身影。
是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正无力地平躺在土炕上,双眼闭着却眉头紧锁,脸上充满难受和不安,嗓子里时不时“咳咳”两声,呼吸看起来有些困难,起伏不定,好像眨眼的时间都会断气。
看来这就是那两位妇人口中小女孩儿的弟弟了。
莫染不知从哪找出一根蜡烛在屋里点燃,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小男孩痛苦难受地躺在炕上,一张稚气的小脸有点脏兮兮的,有些可怜。
莫染挽了挽衣袖,轻轻皱了下眉,立马走到小男孩身边观察一番。
“怎么窗户都是封死的?一点光也没有,没病都得捂出病来。”他抬头环顾了下四周不见半分漏光的窗户,眉头紧紧锁着。
叶倾云也来到男孩面前,没有嫌弃他脏兮兮的小脸,把手缓缓放到他额头上摸了摸。
随即又将他全身打量了一番,伸出纤纤玉手摸上男孩儿手上的脉搏,小男孩看起来很瘦,手臂也脆弱得仿佛一掐就断。
似乎是在梦魇中,家里进陌生人了也没察觉,迷迷瞪瞪间感觉有双温凉的手把着他的脉,很舒服,也就没什么抗拒。
“呼,只是重度风寒,还有救。”
缓缓吐出口气,叶倾云将男孩身上有些陈旧的被子往上盖了盖,收回手后淡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