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喜欢啊。”
“那就好,交给你我放心。”于尔拉开抽屉,想找文件给莫天昊,突然看见那些远道而来的花生。她一起拿出来,给了莫天昊,“给你,养胃的。”“啊?”莫天昊有点懵,“哦。”
于尔整理一下手中的文件,全都交给了莫天昊,“给,你好好看看,我明天就走了,有什么事的话联系我就好了,齐州离北京也不是很远。”“好嘞。”莫天昊接过文件,“不过,老大,你不跟别人说一声吗?”于尔叹出长长的一口气,“先不说了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们知道我没事。”莫天昊点点头,随着于尔的目光一起无言望向窗外。
于尔收拾东西的时候,林逸冬给她打来了电话。她把手机扣过去,咬着手指甲,跪坐在地上。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犹豫再三她还是接了。
“于尔,你在哪儿?”
“在家啊。”
“在老家?”
“没有,在齐州。”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消息不回,去你家敲门也没人开。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马上就要去报警了!”
于尔轻轻笑了一声,“我能出什么事啊,我就是心里乱,想静静。”
“静静?”林逸冬逼问道:“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像躲着我似的,也不给我发新年快乐。”
于尔有点被看破了的慌乱,“我躲着你干嘛?就是躲,我也躲着别人了。你还不知道我吗?心里乱糟糟的时候就想一个人待着。”
“好吧。你怎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于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没事,家里的事。”
“于尔,你又要写书了吗?”
于尔吃惊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小莫告诉你的?”
林逸冬得意道,“我还用他告诉我?我还不了解你吗?心里的事想不通,就全都写进故事里。”
“嗯……”于尔有些莫名的感动,“我是要写新书了,打算去北京待一段,静静心。”
“北京?北京车水马龙的,你能静得下来吗?”
“我同学在北京有一套房子,她不在家,我可以去那儿,挺安静的。”于尔想起了以前与林逸冬住对门的日子,小声道:“我又不是没在北京写过。”
“什么?”
“没什么,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收拾东西呢。”
“别别别,有事有事,你能把你在北京的地址给我吗?”
“干嘛?”
“你放心,我不去打扰你,万一你有点什么事,我能找着你。再说,我大学老师也不是那么闲的。”林逸冬保证道。
“不打扰?”于尔思索片刻,还是告诉了他,“到时候我给你发过去吧。”
“嗯……”林逸冬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情况吧,工作室我交给小莫打理了,要是有什么大事的话,我就回来处理。”
林逸冬听起来有点失望,“哦……”
“还有事吗?”
“有!有啊!这个……”林逸冬努力地找话题,“你这个……这次写什么书啊?”
“童话。”
“童话?”林逸冬诧异,“您这跨度还挺大,那叫什么名字啊?”
“月亮和小兔子。”
“又是月亮,你怎么老是写月亮?”
于尔抬头望着窗外,月色流淌,冬天的夜加上这样冷清的月光,更显寂寥。她轻轻开口,“我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不完全是孤独的,晚上会去楼顶看看月亮。你说,月亮挂在那儿那么多年,会有多少人把悲欢聚散说给它听啊?我也常告诉它,但是我看着月亮,就觉得自己想不通的事跟别人的事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了。”
林逸冬扭头看看窗外,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
于尔听着那边漫长的沉默,喃喃道:“逸冬,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过爱我。
单薇子是个会跆拳道的著名画家。嗯,黑带。
她是个随性自由的人,如今心愿达成,环游世界去了,走之前,她让于尔帮她看好北京那套房子。于尔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您那房子里啥都没有,有啥好看的?”单薇子反驳道:“我不是有家具吗?我就是买来画画的,那地方隔音好,你也可以在里面写书。你去住的话简单收拾收拾就行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于尔再问她,她就死活不说了。
单薇子的姥爷也是个画家,她妈妈当年为了爱情跟着她爸爸从北京跑到在滨阳这个小地方安家了。单薇子的姥爷快气疯了,险些跟她妈妈断绝关系。幸好,后来单薇子出生,不仅长得可爱,还有画画的天赋,就安慰姥爷不少。后来姥爷过世,遗产全都留给了单薇子。也就是说,她还是个富三代,也就是说,要自由还得有资本。
单薇子不愧是个艺术家,装修风格是于尔很喜欢的极简风,基本黑白灰为主调,颇为大方。但是还有很多东西不齐全,浴室的花洒不知道怎么也掉下来了。于尔放下东西,转头奔商场去了。
等她大包小包的回来已经下午三点了,修花洒的师傅也已经到了。她在商场订了几个亮色的椅子还有冰箱洗衣机什么的,等着人送过来。修花洒的师傅说,得用电钻才能把花洒装牢固了。这时候,送货的人也来了,于尔一下子忙乱起来。
本来大家各司其职,除了电钻也没什么噪音。结果,不知道两位搬货的师傅怎么互相碰了一下,二人都咬着对方不撒口,瞬时吵嚷起来。于尔慌忙出去劝架,刚把两人拉开,有一位顺嘴顶了对方一句,于是二人又吵起来了,这一次比刚才更甚,于尔实在是劝不住。
正在此时,对门的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了。来人眼罩还挂在头上,怒气冲冲地朝着吵作一团的两人吼道:“干什么呢?吵什么吵?!”在来人对面的于尔看清了她的容貌,惊讶道:“严……严米老师。”
严米看清了于尔的面貌后,冷哼一声,“又是你?”说着扫视一下于尔的房门,“住我对门?”于尔还没反应过来,有点懵,答道:“是……是啊。”
还真是一份大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