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女人对于女人很少有真正的赞美和羡慕,溢美之词中更多的是透着酸溜溜的嫉妒,可在评价女神的标准上,女人们却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不信,你去问吧,“林徽因”这个名字,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个仰望,不管在当时,还是多年后的今天,她都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样子。
我们常常要借助一个男人的光线,才能看见他背后的女人,但林徽因是一个例外。在她身上,折射着许多优秀男人的光芒,而她反过来又为这些男人增添了光彩,我们举着她“这支蜡烛”,把那些有着别样才情与身世的男人照看得更加清楚:梁启超、胡适、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费正清、沈从文、张奚若……这串散发着光芒的名单里,间或瞥见林徽因的衣袂飘动,她与他们终生保持着或父或兄、或亲或友的深厚情感。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林徽因给男人带来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她美丽、知性、有学识、善解人意,可以说,她满足了男人对女性的全部想象。“林徽因”这个名字在男人的心中是上升的,飘忽的,艺术化的,摆脱了烟火气的。她是翩若惊鸿的女神,踩着云彩,在空中舞蹈,她脚底下匍匐着的全是她的信徒。佳人虽逝,但她早已隔着烟波岁月,隔着那些男子的深情,成为书页中的一个剪影。
有人说,林徽因之所以如此传奇,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美,也不是因为她多有才,而是比她漂亮的女子没有她有才,比她有才的女子没有她漂亮,而既漂亮又有才的女子大多是交际花。在文学领域里,漂亮的女作家的确不多,有一种说法是,漂亮的女子多陶醉于自身姿色,光凭美丽的容貌就会有无数名士追随左右,衣食无忧。而林徽因却没有让自己的容貌成为自身唯一的资本,而是戴上智慧的翅膀,游刃有余地把握着爱与友谊的距离,让自己永远存活在诗人和哲学家的梦里。
20世纪30年代,20岁的林徽因在北京的文化圈里,一直以才貌双全而闻名。在徐志摩的引领下,她写得一手音韵极美的新诗,业余创作的散文、小说、戏剧具有专业水准;她是建筑史研究中卓有建树的学者,卷起袖子就可伏案设计新建筑;她还在家里开了个沙龙,聚集了一大批当时中国著名的文化学者;她与梁思成情投意合,与徐志摩、金岳霖之间保持着超凡脱俗的亲密友情。
她曾旅英留美,既秉有大家闺秀的风度,又具备中国传统女性所缺乏的独立精神和现代气质。显然,她是一个既有容貌也有智慧的女子,在她的一生中,没有人能够轻视她的存在。
甚至林徽因的早逝,也留给同辈亲友惘然的失落,因为她的离去,也预示着他们最具创造力的黄金年华的结束。用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对母亲的评价来形容,林徽因“算得上是一位多少带有一些‘文艺复兴色彩’的人,即把多方面的知识和才华——文学的和科学的,人文学科和工程技术的,东方的和西方的,古代的和现代的汇集于一身,并且不限于通常人们所说的‘修养’。而是在许多领域都能达到一般专业者难以企及的高度。”
林徽因被后人喻为“一个人文符号”,是“中西文化的完美融合”和“中国知识女性的杰出代表和光辉典范”,而她可能并不在乎这些光环,觉得自己不过是做到了一个真实的自己而已,但这样的女子是被人仰望的。
说到林徽因,大多数人都会想到另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徐志摩。说也奇怪,徐志摩与林徽因的那段往事也许只是一个“偶然”,但是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徐志摩的光芒却盖过了林徽因生命中的男主角梁思成,究其原因或许是大家对诗人纠葛不清的爱情传奇更加充满好奇和探究,而在林、徐这段感情里,张幼仪是不得不提及的一个人。
曾经看过一段描写徐志摩情感故事的文章,关于徐志摩和林徽因与张幼仪的那段如烟往事,文中这样说道:“张幼仪和徐志摩的婚姻,就像是贾宝玉与薛宝钗的那段‘金玉良缘’。无论宝钗怎样温婉得体,讨得众人欢心,而宝玉的心里,只装着林妹妹,永远不爱薛宝钗。”
相对于林徽因来说,张幼仪就像乡间常见的碎花布,不洋气也不时尚,虽然合乎大众人的审美,但却引不起男人们的兴致,她就是一般的女人,是贤妻良母的典型,是一个实实在在、普普通通的女人。徐志摩根本不想去探究她的真善美,他自顾着那浪漫的情怀,想要活得像诗一样恣意。
若不因为徐志摩这个名字,张幼仪的名字也大概不会被提及。除了深谙近代文学史的人和文艺男女青年,又有几人知道张幼仪不仅仅是个家庭妇女,她更是一个商界传奇。
“我不会写诗,不懂浪漫,也不懂志摩吧!”或许她真的是缺少了这份资历而遭到徐志摩的鄙视,而没能为自己的人生留一段才子佳人的传说。不会写诗,不懂浪漫,不等于没有才情,现实中的张幼仪,她的才情是不次于林徽因和陆小曼的。
当林徽因吟咏四月天的美,当陆小曼描画着曼妙的转身,张幼仪只能躲在背后看别人的风景。面对所有的不公,她不声张、不悲怨,自始至终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抛弃所有喧嚣与浮华,提升自己,修炼自己。最终,她穿着西装优雅地向我们走来。
与徐志摩离婚之后,张幼仪曾留学德国,回国后担任上海东吴大学德语教授、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与此同时,张幼仪的八弟张禹九,与徐志摩等四人开了一家云裳服装公司,她又出任该公司总经理。后来,她的二哥张君劢主持成立了国家社会党,张幼仪又应邀管理该党财务。
去德国前,“怕”字盘踞在她柔弱的心中,怕离婚,怕做错事,怕丈夫不喜欢自己,这种怯生生的活法不但没有给她带来安慰,还每每都受到伤害;去德国后,她遭遇了人生的最沉重的怆痛,被丈夫抛弃,爱子夭折,一个女人的人生最晦暗时光不过如此。跌入谷底的伤痛激起了她心底的勇气,她抛却了依赖别人的幻想,也终于可以从那张看不见的网中挣脱,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她明白自己若不勇敢,没有人替你坚强,她再不愿接受别人的怜悯和同情,要按自己的想法去生活。那个如鼹鼠般躲在婚姻地洞,惶恐不可终日的沙士顿主妇不见了,“优雅、勇敢”的张幼仪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