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方恪已在山顶转了一个来回。方恪身形本就瘦小,施展‘蝴蝶轻功’时就仿佛是一只蝴蝶翩翩飞翔,凭虚御空,泰然自若。众人看得目不转睛,金木对方恪的轻功早已知之甚稔,此刻见方恪身形迅捷,神态悠然,也不禁暗自思忖:这老头子一年多不见,功夫又精进了。风平和水静却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方恪施展轻功,不由得心驰神往。风平心中默想:师父教我的‘无影剑法’也是讲究身形变换迅捷,不过一个重在持剑使招,一个重在飞速奔驰,二者着重点不同,若单论速度,只怕方爷爷要高出一截,但若单论使剑招数,则‘无影剑法’无疑更有优势。水静见着方恪的功夫之后,兴奋得像个小孩童一般,蹦蹦跳跳,惊声高呼,待方恪落地之后,立马跑上去拉住方恪衣角,央求到:“方爷爷,这门功夫太厉害了,简直比马跑得还快,却比马跑的样子悠然轻松多了,真如天上神仙一般,来去自如,方爷爷,你是怎么施展的,赶紧教我吧,等我学会了就可以像方爷爷一样蝴蝶翩翩啦。”说着摆动着两只手臂,做出蝴蝶扇动翅膀的样子。仿佛自己已经学会了一般,喜形于色。方恪指着水静的鼻子,说道:“你这娃娃,竟然这般天真。你以为你方爷爷的功夫是一天练成的吗?老头子练了五六十年了,才有今日这般模样,你才几岁?想学成我这样啊,还早的很哩。”水静一听,顿时就像皮球泄气一般,无精打采,兴致大减。方恪见状,反过来安慰,说道:“静儿啊,这个……呃……唔……你呀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不像老头子这般懒散,说不定事半功倍,亦未可知,现在我就把练习这门功夫的要领讲给你听,如何?”水静虽知道方恪是在抚慰她,但听到说要给她讲练功的要领,还是忍不住喜上眉梢,嗯了一声,说道:“谢谢方爷爷。”于是方恪便向水静讲述练功的要诀,一个口中滔滔不绝,时而挥手抬足,时而提气曲膝;一个听得似懂非懂,时而点头默念,时而依势演练。
金木和风平却只在远处站着,并不走近,以示对方恪的尊重。偷听、偷学、偷练别门别派武功乃是江湖大忌,不少门派恩怨由此而起。金木乃全真教出身,一身武功早已名满天下,自忖身份,不愿落人口实,故而与风平立在远处观看。其实方恪若将‘蝴蝶轻功’教会给了水静,自然想到可能将来有一天,水静会将这门功夫教授给风平。在决定传授之前,方恪早已想到这一点,却依旧不改变主意,一者固然是因为打赌输了之故,二者也是为了将这门功夫流传于世,三者更是出于对水静和风平二人的了解和信任,知道二人品行优良,不会去为伥作恶。方恪传给水静,而水静与风平朝夕相处,其实也近似于传给了风平,只不过多一人受益而已。金木早已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风平,若方恪还要传授风平功夫,则对金木大有不敬,因此方恪在打赌时灵机一动,转而传授给水静,这样一来,一举多得,皆大欢喜。
这时只见方恪依着适才施展轻功的路径,跃上了右手第一株松树,水静跟在方恪身后,纵身一跃,虽然重心不稳,却也成功上树,落在方恪身旁,不禁惊喜万分。方恪却不以为意,转头对水静说道:“静儿,跟紧了”纵身一跃,又到了左手边一株松树,水静依着适才方恪教授她的方法,深提一口气,四肢放松,双足跃起,竟儿又成功跃到了左手的松树上。只不过身形跟‘蝴蝶轻功’中的蝴蝶二字相去甚远。如此几番练习,水静跟在方恪身后,施展‘蝴蝶轻功’,成功在山顶绕了一圈。落地之后便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声欢笑:“方爷爷,我是不是成功啦。”方恪手捋花髯,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个嘛,‘轻功’二字可以说是已经做到了,但身形跟‘蝴蝶’二字可差着十万八千里。运气纵跃的法门我已经传授与你,你可千万记住了,日后还需勤加练习,思考领悟,方能达到迅捷无比,凭虚御空,悠然自若的境界。”水静点了点头,说道:“嗯嗯,静儿记住了,多谢方爷爷。”此时金木和风平也已走上前来,一边向方恪表示感谢和称赞,一边向水静表示恭喜和激励。
此时已至午时,烈日悬顶,水静说道:“该用午饭了,师父,方爷爷,你们辛苦了,进屋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做饭。”金木指着方恪,方恪也指着金木,二人不语,而后同时放声大笑,众人一齐进屋。水静剥了一只石鸡,又采了一些石耳,炖了一碗汤菜,名曰黄山双石,味道鲜美浓香,又烧了一碟当归獐肉,一碟红烧茄子,一碟糖醋花生。直把方恪吃得满嘴油腻子,连汤也喝得底朝天。绕是金木对水静的手艺习以为常,也忍不住多喝了几碗酒。水静和风平却早早就已吃完,二人休息片刻后,便又起身到屋外练功,直至太阳落山方才休息。
如此十多天,方恪每天尝到的菜肴都不重样,香、辣、鲜、甜各种美味不断,直如身在京城御香厨一般。水静也刻苦练习,轻功大幅精进,纵跃行进之时亦颇为自如。旁边风平也不甘落后,潜心修炼‘纯阳功’和‘无影剑法’,虽未及水静这般精进明显,但水静起点较低,因此上升空间巨大,风平本来功夫已然上佳,此时亦不过是添砖加瓦,徐徐上升。加之有金木和方恪在旁时时指点释疑,经过十数日勤练,二人功夫已然颇具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