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
电话接通,听到君子傅暴躁的质问时,时欢心下一沉。
原本她已经找好了君子傅联系不上她的借口,可却没想到,他什么都已经知道了。
一定是被偷拍的事情没有解决!
若是解决了,君子傅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去见了薄寒!
短短的几秒钟内,时欢大脑里一片空白之后,对薄寒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子傅哥哥,我……”
“你趁我不在,去见他了,是不是,告诉我!”
“是,我是去见了他。”
时欢闭了闭眼,承认了。
她现在只能祈求,被偷拍的事情不要被君子傅知道。
她还在心底自我安慰着,或许君子傅知道她去见薄寒这事儿,是“薄颜”告诉他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可是,在听到她承认之时,电话里头那个人更是盛怒不已。
仿佛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愤怒都在这一刻,顷刻间爆发出来。
君子傅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愤怒地冲时欢高吼:“你居然真的去见他了!你去见了他,还做了那种事?崔晚安,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么对我?你爱上他了是不是,是不是!”
“子傅哥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去找他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他是薄家的长孙,因为他是人人敬重的首长,还是因为我什么也不是,所以你爱上了他,随时都准备把我踢开?”
“视频我看了,你可是很享受啊,这么久以来我都没碰过你,哪怕躺在同一张床上,我连吻都没吻过你,想着让你第一次留在结婚那天晚上,看来我真是错了,我大错特错!”
盛怒之下,君子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太气愤了,愤怒控制了他的理智,逮着什么就说什么,什么话能戳她的心,他就说什么。
最后,他甚至还口不择言地嘶吼:“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崔晚安,你让我恶心!”
挂电话的速度,快到时欢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半天,时欢都拿着电话,回想着刚才从君子傅口中听到的那些话,一颗心止不住地颤抖得厉害。
从失忆到如今,她眼里的君子傅,向来都是温柔至极的。
从未对她说过什么重话,哪怕她在生活中做错过什么,不管是碰坏了他最喜欢的钢琴,还是跟其他男性多说几句话,他从来都是温声细语,从来都没舍得大声凶过她。
可是今天,他竟然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让她浑身打寒颤的言语出来。
虽然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怎么可以……
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把她说得一文不是,甚至言语中还夹杂着强烈的侮辱性,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君子傅,绝对不是!
这时,刚收拾完厨房里的活儿的保姆从厨房出来,看到时欢通红的眼眶,不由问道:“怎么了,小姐,跟男朋友吵架了?”
“没,没有。”
时欢放下电话,但并没有放准,听筒里头还能听到“嘟嘟”的占线声。
“真的没事吗?”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没事?保姆忍不住多嘴道:“要是真吵架了,你也别担心,事情过了就好了,小两口在一起有点矛盾是正常的嘛。”
说完,保姆又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无非就是扫扫地,擦擦桌子。
时欢却没有心思去管别人如何,她任由听筒就这么放着,整个人呆呆地转过身,走向房间。
关上房门,上了床,躺在床上,一双凤眸没有焦距地朝天花板望着天花板。
不知什么时候,她睡过去了,这一觉,她睡得很不踏实。
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保姆敲门进来:“小姐,晚饭我已经给你做好了,你快起来吃了吧,吃好了我好把碗给洗了,洗完碗我还得坐公交车回家呢。”
“不吃了,你走吧。”
时欢睁开眼,手搭在额头上,声音有些小,保姆听清了。
“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吃完的碗你放到水池里就好,我明天再过来收拾。”
随着外边门关响的声音传来,时欢再次闭上眼睛。
她不饿,也没有胃口。
这半年来,所有的好心情,对未来所有的期待,都在与君子傅的那通话里,统统化成了泡影。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傅。
又过了两个小时。
九点了。
平时最晚七点就能到家的君子傅,现在已经整整九点,还没回来。
时欢从床上爬起来,感觉着热乎的身体,意识到自己又发热了,她来到客厅里,找到柜子下面的医药箱,将退烧药拿出来,就着凉水冲服下去。
经过放有晚饭的餐桌时,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又回到了房间。
睡觉吧,也许,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再一次,时欢闭上眼睛,不久,就睡着了。
这天晚上,君子傅都没有回来。
时欢每次心情不好就会发烧,每次烧起来都很严重,不到医院是退不下去的。
哪怕她吃了退烧药。
到了第二天,还是保姆过来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她快十点了还躺在床上,上去拉了拉,顿时就被那火热的体温给吓到了,连忙打120急救电话,把人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当时欢打了针,烧渐渐退下来,确定没什么大碍后,保姆这才想起给君子傅打电话。
可让保姆十分迷惑的是,男人明明听到女朋友的情况,只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也没说要来医院看看。
“怎么会这样呢,到底什么事情吵这么厉害,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
保姆把手机收起来,转过身正要去看病床上的人儿,却发现时欢睁着一双大眼朝她看来,才知道原来已经醒过来了。
“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
保姆走过去。
“现在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小姐。”
“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出院。”
“不是吧,小姐,你烧还没完全退呢。”
时欢出院的心思,保姆拉都拉不住,只好去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公寓,时欢将包里的现金拿出来,总共有两千块,塞到保姆手里:“这里是你这两天的工资,还有你给我在医院交的费用,你走吧,这边不需要佣人了。”
“啊?可是小姐,那位先生说……”
“走吧,我累了。”
时欢平静地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一晚上的烧,足够烧醒她的脑子。
将自己的几身衣服收到行李箱后,她拖着拉杆箱来到客厅,最后给君子傅打了个电话:“君先生,我们不合适,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