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渐渐驶离了人们的视线,人群很快就散了去。
时芊芊抱着收纳箱,从角落走出来。
她阴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时欢离去的方向,直到望不见。
蔚蓝的晴空之上,忽然飘来大朵大朵的云朵,遮挡在她的头顶上空。
一阵秋风刮来,吹得少女长发飘飘。
她一袭红裙站在那里,精致的鹅蛋脸上,五官十分完美,远远看上去,漂亮得简直不像是现实中的人儿。
可就是这么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却让从她身边经过的人们感觉到丝丝的阴冷。
“时欢,为什么你已经有了那么多,还要跟我抢君老师,为什么……”
“为什么君老师心里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偏偏是你?”
“君老师是我的,时欢,你说过你对他没意思的,可是你却一次次地出现在他身边,一次又一次……”
“时欢,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么,恨不得想杀了你,可是君老师不准我伤害你,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少女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直到接她的司机过来。
“小姐,我们回家吧。”
回家?
回家吗?
时芊芊上了车,眼神却有点恍惚:“李叔,我要去新加坡,我不想回家。”
“去新加坡做什么?”开车的李叔有点奇怪。
时芊芊没有说话,看向外面天空的时候,一双眼睛里迸发出的光芒里爱恨交加。
君子傅昨天夜里被发现昏迷了,他的姐夫君时将他送到医院里的,只是,君子傅的病情已经是比较严重了,他需要紧急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寒城并没有适合君子傅的,这是他在寒城逗留了整整三年都没有等到的结果。
为了救他,君时便订了早上最早的一班飞往新加坡的航班,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他们的航班应该已经落地了。
而刚刚,时芊芊去君子傅的宿舍拿东西,没有任何人的嘱托。
她是怕以后见不到君子傅了,便将有关于他味道的东西都收集起来,想要日日带在身边。
可是,就在刚刚她等车的期间,她突然不想这么坐以待毙。
他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喜欢他就好了啊。
他喜欢时欢,也没关系,她又不伤害时欢,这样他也不可能讨厌她的,对吧。
至此,去往新加坡的想法愈发坚定了。
人这一生,若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跟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
不到一天时间,时欢在学校宿舍里的东西就被送回了山庄。
不过,那间宿舍倒是没退。
陆叔说,宿舍给她平时中午午饭后休息用的。
一个走读生,在学校还享受着单独宿舍的待遇,时欢觉得这未免太高调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怎么说她的。
可陆叔又说:“谁敢说你,报上名来,我让他马上从寒城消失。”
认真脸,十分的严肃。
时欢知道陆叔这是在说真的,可这前前后后陆叔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吃晚餐的时候,她忍不住试探性地询问:“陆叔,你突然之间这么在意,不让我谈恋爱,不让我跟异性接触,还让艾伦叔叔在校门口大喇叭,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这个问题,她昨天晚上就问过了,但是当时陆叔被那个电话叫出去了,陆叔没有回答她,她想再确认一遍。
谁知道,陆叔眯着凤眸,言语中透着几分不悦:“我告诉过你吧。时欢,大学毕业前不可以谈恋爱,以后,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少想为妙。”
“……”
时欢翻了个白眼。
这算什么回答?
她就知道,陆叔这个老古板,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可如果陆叔不喜欢她,那么陆叔这两天的行为又说明了什么?
不要说只是出于叔叔对侄女的关心,她可不信。
但陆叔就是不承认,并且还说她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
时欢耿耿于怀地收回视线,越过这个问题,她想到了明天。
明天早上八点,从寒城飞往法国的航班就要起飞了。
届时,闻萧会去挽留夏箫箫吗?
……
转眼间,就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些天里,时欢像过去一样,跟陆叔住在山庄里,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由司机送到学院,下午要是没课,她就去霍兰医院陪唯一,顺便想着缓和缓和霍之南和陆叔之间的关系。
若是有课,那就是直接放学了回山庄里。
霍之南兴许是来真的了,每次她给他打招呼,笑容甜甜的,他的态度都极为平淡。
甚至有一次,还说出非本院工作人员,别打扰别人工作这种话。
时欢也是有心无力了,她还尝试过晚餐的时候跟陆叔说霍之南的事,但陆叔语气也淡淡的,显然也没想过要去修复这段关系。
之后,就不了了之,她也懒得再去过问了。
至于夏箫箫走的那天,因为时间太早,等她过去机场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
她没有在几场上看到闻萧,打电话给闻萧,闻萧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打不通。
在这件事上,时欢也想过要帮忙的,她甚至还鼓励过闻萧,不能给人生留下遗憾,喜欢就去追寻。
尽管她也知道,夏箫箫有杰瑞要陪着,夏箫箫回法国后,很可能会跟弗兰特复婚。
但,她毕竟跟弗兰特不熟啊,两者相比之下,她当然得站闻萧这边。
只可惜,闻萧并未踏出那一步。
到第三天的时候,时欢因为没有课,去陆氏找陆叔,陡然遇见闻萧。
再次看到闻萧的时候,闻萧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古板严肃的保镖,似乎在他的世界里,爱情那种东西是从来都不存在的。
思绪回归到现实,想到闻萧和夏箫箫那段不了了之的感情,时欢心里觉得可惜的同时,又隐隐的担心起自己。
她对陆叔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更多的,是爱。
她爱陆叔,可是,陆叔不准她谈恋爱,不准她接触外面的异性。
她一度以为陆叔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她问了几次,陆叔都否决了。
她以为陆叔是因为叔侄这层身份而没想开,于是,有好几次夜里,她都尝试着跑到陆叔的房间里,甚至扑倒在陆叔大床上。
可,最终的结果,仍旧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