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叔,我会不会死啊?”时欢躺在陆靳北的怀里,可怜兮兮地抬眼望着他深邃的轮廓。
虽然肚子还疼着,但那种再次见到陆叔、并且被陆叔抱在怀里的感觉,远远超出了疼痛。
她甚至还想着,如果天天都能这么被陆叔抱着,就算天天让她肚子疼,她也心甘情愿。
陆靳北低下眉眼,拧着眉头低吼一声:“你只是吃多了,什么死不死的,你就这么想死?”
“陆叔,你,你别凶我,呜呜……”看着他凶巴巴的样子,时欢心里有些受伤,那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上去,比刚才更委屈了。
见她这副惨吧吧的样子,陆靳北真是又生气又心疼。
想到她都二十岁了,吃东西还这么没轻没重,不由地语气更重了几分:“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丢下来。”
时欢一下子就怂了吧唧的,赶紧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生怕陆叔真的会把她扔到地上不管她。
不过,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
身边有好友的陪伴,还有江学长的保护,最重要的,是她最爱的人,此时此刻,正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看着他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她真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脸,摸摸他皱起的眉头。
可惜她不敢,万一再被他看破她的小心思,只怕又是一场暴风雨。
到医院后,医生给时欢诊断之后,确定她是吃多了导致了肚子疼,于是给她挂了两瓶盐水。
见时欢没别的什么大事,陆靳北才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病床前,看了一眼她手背上正在输液的针管,视线落在她渐渐回血的脸上,眼神里透着一丝责怪的意味。
但他并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
时欢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虚死了,忍不住弱弱地央求道:“陆叔,我可是个受害者,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
“受害者?”陆靳北听了这话只想笑:“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加害者,是我给您点了这些东西,才让你进的医院?”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难道不是么?”可不就是陆叔你自己点的么?
时欢想着自己现在可是病人,他就算生气,应该也不至于动手吧?
但没想到,下一刻,就见他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
他的食指和拇指配合得无比密切,一把揪住了她脸蛋上的肉,甚至还用了几分力气。
“下次还敢不敢了?一个人吃独食,也不知道适可而止?”
“哎,陆叔,我不敢了,你放手,快放手……”长这么大,竟然还要被捏脸,时欢马上就妥协了。
陆靳北收回手,看着时欢这个样子,觉得是既好笑又很气。
病房里安静下来,不久,时欢又开始不断地在危险的边缘疯狂地试探。
“陆叔,你怎么会来帝都啊?而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居然偷偷地跟着我,到底有什么阴谋?”
“……”
“下午问你的时候也不说在帝都,老实交代,是不是大晚上的跟女孩子约会去了?那个女的长得漂亮吗?有我好看吗?”
“……”
“哎呀,陆叔,你多少说句话嘛,你不说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你肯定在想色色的东西……”
咚——
没想到时欢能变得这么话唠,陆靳北直接受不了了,十分帅气地赏了一个爆炒栗子在她头上。
时欢痛得直捂着额头,见鬼似的看着陆靳北,再次开启了委屈模式:“陆叔,你以大欺小!不公平……”
“你再这么皮,我可就走了?”
陆靳北说着,站起身,作势要离开。
“不要不要,我不皮了不皮了。”见状,时欢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并且低头认错:“我错了,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
陆靳北心一软,重新坐了下来。
他望着眼前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儿,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陆叔,你今天干嘛去了呀?”时欢伸出手指,在陆靳北的胳膊上点了点。
陆靳北一把握住时欢的小手,想到今天在薄氏宴会上看到的,突然问道:“时欢,你想不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听说薄九夫妇俩的女儿弄丢了十多年,都能找到。
那么,时欢会不会也像那位薄颜小姐那么幸运,有一天也能找到她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我不想。”时欢下意识地将手抽了回来。
她潜意识里认为,陆叔会这么问她,一定是想将她送走,她才不要离开陆叔,哪怕一辈子都不跟亲生父母相认!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不想离开你啊!
时欢想说实话的,可是她根本就不敢。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他们当初既然选择了抛弃我,就代表了我对他们来说是不必要的存在,他们也不配当我的爸爸妈妈。陆叔,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去找他们的。”
“时欢……”陆靳北伸出手,想去安抚她。
但终归,还是收了回来。
“你开心就好,我不会逼你。”
只要她开心快乐地活着,她愿意去找亲生父母,他就必定会竭尽所能帮她找寻。
她若不愿意,他也绝对不会勉强她,就如她所说的那样,能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父母,也就不配为人父母。
感觉到空气温度的降低,加上没再听到陆叔开口说哦话,时欢心里紧张,她抬起头,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
“陆叔,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陆靳北一怔,唇角微勾:“没有,陆叔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又没有做错事。”
“那……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要不要找亲生父母?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欢欢,想赶欢欢走了……”
越说到后面,时欢的声音就越发的小了。
“傻丫头,谁告诉你我要赶你走了?”陆靳北叹了一口气,抬手落在时欢的头上:“不许再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你真的不会再想赶我走了?”
“这个问题,你好像问了很多遍了,时欢。”
陆靳北感到有些头疼,这傻丫头,是有多害怕被赶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