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阁的规矩,向来是挑一件结一件,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这得亏是换了悠然大度,否则你这丫头手头的东西要是被别的人看上了,横刀夺爱可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秦东君松开曲悠然的腰身,冷声道,他是太子,一举一动受人瞩目,虽说和曲悠然的事情在东湘早已不是秘密,可还是要有所收敛。
曲挽歌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过头朝凌恒挑了挑眉,见他点头,忍不住颦眉,漠宇这速度还真是让人担忧。
“凌太子,不知你可否先替我将银子垫上,待银子取来就还你。”
“姐姐啊,哪有女子主动问男子要银子的?你要真是爹爹的亲生女儿,这丢的可就是丞相府的脸面了。”曲悠然小脸浮现一股不留掩饰的嘲讽之意,果然是不出她所料,这曲挽歌这些年都在哪里长大都不知道,怎么有银子买这些高等货!
“无妨,”凌恒优雅地上前,抬手朝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顺道递了叠银票过去,转而看秦东君和曲悠然阴沉的脸面,浅笑道,“悠然二小姐先前不是也问秦太子要簪子吗?”
“凌太子初来东湘恐怕还不知我东湘的一些事,本宫和悠然青梅竹马,悠然问本宫要些东西自然是合情合理,可恕本宫直言,挽歌小姐和凌太子,可没有那等儿女情谊。”秦东君冷冷地看着二人。
“可本宫出生陵安,在我陵安可没有这等奇怪的规矩,女子不得向男子要银子?”凌恒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轻笑出了声,半晌才又道,“在我陵安,女子地位可丝毫不输于男子,而我陵安男子素来对女子敬重,别说区区银子,家中妻女要什么,男子就给什么。”
“凌太子应该明白,挽歌小姐可不是你的妻女。”曲悠然插嘴道,她此话一出,紫鸢和顾北晴的神色都不大好看了。
“挽歌小姐要是同意,本宫倒也觉得不错。”凌恒突然咧嘴一笑。
噗通!曲挽歌只觉得脑门子被一道惊雷电下。
顾北晴一愣。
紫鸢笑出了声,觉得心中甚是畅快,连凌恒抢了曲挽歌簪子的事儿她都给忘了。
“凌太子......口味还真是独特。”秦东君回过神来后,圆眼悄悄眯起,扫着凌恒和曲挽歌二人。
“不及秦太子。”凌恒点头笑道。
秦东君看了曲悠然一眼,在对比曲挽歌,眉头不禁一攥,原来觉得曲悠然是东湘对优秀的女子,除她以外,无人能当东宫太子妃,现下曲挽歌一出来......她倒觉得这个女子没有以前这么讨喜了,反观曲挽歌,痴傻之症好了以后,也没有这么讨厌了。
“凌太子,就算你慷慨,可这借出去的银子,未必能讨要的回来,只怕是一颗真心被欺骗了。”曲悠然看出秦东君眼底的欣赏,袖口中的手指甲掐进肉里,阴阴地道,“有些人,别说三百金,就是百金都拿不出来吧?”
曲挽歌艳丽的容颜淡然,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转身对凌恒一礼,“明日前,自会送到龙凤栈。”
“莫急,本宫是穷酸的很,可区区三百金的簪子赠给故友,倒也在承受范围之内。”凌恒像是故意说给曲悠然听的一般,余光微瞟,“这三样首饰,就当本宫送给挽歌小姐了。”
曲挽歌听着听着,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笑出了声,这话在旁人耳朵里头没毛病,可她偏偏想起那日泛舟碧水巷后,凌恒自语要给陵安百姓省银子的事儿,此番这话,岂不是相冲了。
她这笑唯有凌恒能懂,看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回事儿了,比如对面的秦东君和曲悠然。
秦东君自然是觉得曲挽歌和凌恒早就相识,而且有了私情,不知怎的,心生一股不悦之意出来。
而曲悠然看曲挽歌那张艳丽脸颊上狐媚子般的淡然浅笑,则是以为她在勾引秦东君,当下,一股要将她剜心刨骨的眼神直直地瞪着她。
曲挽歌被这两人奇怪的目光看的发毛,正想带着紫鸢回丞相府,原本平静下来的门口再度起了一丝风波。
“小姐。”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拨开,走在最前面的是漠宇,看到曲挽歌,赶忙招手。
曲挽歌看到来者情况,赶忙招过身旁的紫鸢,身子一转,背对着漠宇等人。
“小姐......”紫鸢憋笑,这漠宇是青龙,明明是个聪明人,偏偏在小事上缺根筋。
“你偷偷告诉我,天兽令暗卫地到底多有钱,我就让他去取点银子,给我整这么大阵势干哈?”曲挽歌搂过紫鸢,在几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道。
“呃......”紫鸢想了想,斟酌着道,“大概富可敌国吧,大约在漠宇的眼中,取点,就是这么个数。”
曲挽歌:“......”
“挽歌,好像是在叫你。”顾北晴看着面前浩浩荡荡的黑衣人,拍拍曲挽歌的肩膀。
曲挽歌身子一僵,悻悻地转过头来,满翡翠阁的目光此时因着那一声喊叫全部聚集在她一人身上。
面前数十个黑衣人,每四人合力抬着一箱一米左右的箱子,看上去还有些吃力,漠宇背手姿态肆意潇洒地走在最前面给那数十人开路朝曲挽歌得意地一笑。
那几人脚步重的很,踩在翡翠阁价值不菲的玉质铺地上,发出‘砰砰砰’地重响,眼前在翡翠阁群众倒也识趣儿,看这么大的阵仗,任由几个黑衣人将他们拨开,然后散去了。
“我的天。”曲挽歌生无可恋,扶额。
“我的天......”顾北晴目瞪口呆地看着漠宇让人把四个箱子抬到曲挽歌身边,然后恭敬地站好,不由得朝曲挽歌偷偷竖了竖大拇指,对上曲悠然满是不可思议的脸,戏谑一笑,“怎么?曲二小姐脸色不太好。”
曲悠然身子颤了颤,“哪能,只是不想挽歌姐姐这么深藏不露。”
曲挽歌淡淡地挥挥手,漠宇有眼色地叫人拿了一叠银票递给曲挽歌。
“凌太子,还你的。”
凌恒视线在银票上停顿片刻,接过银票放进了怀中,笑道,“你还真是大方,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连本带息地都还给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