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往常那般的疼痛,曲挽歌捂着胸口,眼底浮现茫然,好陌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堵在胸口上喘不过起来?
她红着眼又笑了笑,她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又怎会知道?
“如果你是装的,那便醒了吧。”曲挽歌娇笑道。
秦陌垂落的安详宁静的睫毛微微一颤,墨色眸子睁开,眨了眨,俊颜偏转,望着她,“你知道?”
曲挽歌笑而不语。
秦陌轻咳一声,这女人,越来越狡猾了。
“本来呢,是不知道的。”曲挽歌起身,将床上的被褥展开,盖在秦陌身上,她刚刚触碰他手的时候都觉得冰凉刺骨,想他现在虽然看上去状态不错,应该也是难受的。
还在强撑。
曲挽歌这回反倒是翻了个白眼。
“王爷今天被灌了一天的汤药,看来是不饿的,这晚膳啊,您就甭用了。”曲挽歌展颜一笑,笑中狡黠一闪而逝,“小女子我呢,就先去用了晚膳再来看王爷。”
话音刚落,她就要起身,只是秦陌到底是反应快,在她起身在那一瞬间,就将手环绕在了她的腰间,曲挽歌是万万没料到他病成这样还能有这等力气,一个不注意就被她重新拉了回去。
“啊!”曲挽歌身子落下的瞬间,不小心绊在了床梁处,惊呼一声,双眼紧闭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秦陌微微一呆。
曲挽歌睁眼间,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颜,一样呆了。
在门外四目相对是巧合,在这里重现了双眼平视那是......意外。
这???
曲挽歌翻了个身想要赶紧脱离这个怀抱,但腰间的手力道一转,她现在毫无内力傍生,哪里招架的住,竟是被秦陌推的滚到了床的里侧。
“既然上来了,那就不必用晚膳了,安安心心地陪着本王吧。”
我陪你大爷!曲挽歌心下暗骂,真是出房间没算八字,这秦陌的本性当真是半点没改,亏她刚刚还在替他感概身世,瞅这眼睛,现在还红着呢。
她扯扯嘴角,“王爷,我饿。”
“饿?”秦陌挑挑眉看向她,“你确定?”
曲挽歌一个激灵,缩了缩脑袋,“不饿了不饿了。”
“嗯,那你就给本王说说,如何是发现本王未曾真的昏倒。”秦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曲挽歌又一个白眼,王爷你非要这个时候来跟我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本来,是发现不了。”她撇撇嘴,“但你昏倒,依照你那四大星卫惜你如命的性子,哪里还会坐得住,早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阵接一阵的重物倒地的声响。
“好啊!”
要不是秦陌按着她,她就要从床上起身了。
“居然还敢在外头偷听!”
“嗯,听着动静,怕是不止我四大星卫。”秦陌失笑道。
曲挽歌脸‘唰’地一下红了,他们要是真将里头动静听了个彻底,完事儿知道她第二次睡在了秦陌床上,明日还怎么出去见人?
“本王累了,明日就是曲丞相府家宴,早些休息吧。”说罢,某位不要脸的王爷闭上了眼睛。
曲挽歌刚想拉他起来到外头自证清白,眼瞧他睡了,顿时捕捉到秦陌眼帘处落下的一片清影,小声嘀咕了几句,到底是不敢再吵着她,索性闭上眼睛也睡了过去。
两人就当真这么一同睡在一张床上过了一夜。
竖日清晨,天微微带着雾蒙蒙的亮了些,曲挽歌醒来时,旁边的人早就没了影子,她轻抚床单,余温散尽,看来是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她昨夜是和衣睡的,天雪山金蚕丝的衣裳不易起褶皱,她整理了下就起身了。
打开窗,刺眼光线袭来,清晨露水残留在花叶山,空气沁人心脾的舒服。
“醒了?”
不用问,曲挽歌也知道是谁,她瞥过脑袋去黛眉微挑,“你倒是醒得早。”
“本王习惯早起,今日起的,算晚了。”秦陌勾唇浅笑,其中意味道不清说不明,显得有些旖旎暧昧。
曲挽歌瞪了他两眼,刚想开口,旁边起了人群喧闹,注意力被转移,嗤笑道,“曲丞相府动作倒是快,现在这天刚亮,就忍不住了么?”
秦陌不可置否。
“看你这神清气爽的样子,又去湖心运功了?”曲挽歌颦眉,秦陌的面色较之昨日是好了不少,那抹惨白要是不仔细也看不出来,可他病刚歇了一夜就跑去运功练剑,反倒是让人担心。
“你在担心本王?”
曲挽歌翻了个白眼,这人属啥的,还会读心术?
“厨房有桂花糕,你去用些,就当早点了。”秦陌笑着,这女人,不能调笑的太过,否则这母老虎的性格万一反咬起来,今日他可招架不住。
曲挽歌点头,知道曲丞相府这事儿,她是众矢之的,早去的好,急急地去小厨房拿了几块糕点,跟秦陌出了府。
虽然曲丞相许她暂住丞相府东苑荷香苑中,可私底下还是让曲丞相府的眼线盯的很紧,每每出府或是回府她总是翻墙,如今正大光明地走了回正门,觉得这牌匾是有点讽刺。
她娘亲出生月邻百年世家的梁家,是梁家最尊贵的小姐,梁家传承至宝所认的圣女,却偏偏败在了这小小东湘国的后院中,昔日牡丹变为残花败柳,开在这泥泞之中,所图,所求,又是什么?
青春无价,一个女子的青春更是宝贵,左右不过就这么几年,娘亲,为了他,真的值得么?
“早晚有一日,我要倾覆了这曲丞相府!”目光渐渐被恨意填满,曲挽歌望着那牌匾轻声呢喃,可语气宛若桩上钉子,坚定中带着肃杀的可怕。
秦陌身子一颤,半晌视线同曲挽歌一样,寻上了那块牌匾,轻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好,本王帮你。”
曲挽歌看向他。
“进去吧。”秦陌浅淡勾唇,“曲丞相府,想必等你我也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