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啊。”皇帝突然大笑道,“朕本想召集着各朝中的部分大臣和家眷过来叙上一叙,好给你我解解闷,不过今日一见这各府中的子女,愈发觉得我东湘一代新人胜旧人了。”
听着皇帝感概,东湘皇后一样轻笑,“是啊,瞧瞧这各府的小姐,真是一个个出落的跟水仙花儿似的。”
“嗯。”皇帝叩首间,众人心神凛冽,各大臣和所携带的家眷将视线都转向自家女儿身上,然后时不时瞥向秦陌,秦倾,秦东君三人的身上,皇帝邀请宫宴时没有具体说明是何事,大家都只当是宫中寻常聚会罢了,可一到这里看见三位皇子,朝中大臣又个个都是人精,谁会不明白皇帝皇后的用意?
再想先前东湘皇帝和皇后就有给裕安王秦陌和洛王秦倾选妃的意思,太子秦东君虽然府中已经有了侧妃,可太子正妃人选还未曾定下,东宫之母的位置,哪个女子不曾觊觎过?
这三位要是选妃啊,东湘皇宫可就该热闹了。
“陌儿,倾儿年纪都不小了,早就到了该选妃的年纪,”果然,皇后凤目开始转向秦陌和秦倾的坐席,其实她现在是不太满意的,身为她的亲生儿子,怎么能跟珊贵妃的小孽障坐在一起?要不是实在是今日不好发作,她定要把秦倾拉到身边来好好询问一番。
“还有东君,府中有两个侧妃,可嫁进去两三年了还无所出,想来是该娶个太子妃冲冲喜了。”皇后巧笑着把目光又定在了秦东君身上。
“儿臣一切都听父皇母后安排。”秦东君笑着点头。
“这孩子。”皇后娇嗔了他两眼,保养的极好的面容风情万种,“这以后啊,可是陪你过一辈子的人,定要挑个自己喜欢的。”
秦东君更是含笑不语。
“本宫觉着悠然就不错,皇上觉得呢?”皇后转而笑看向东湘皇帝,只不过皇帝似有顾虑,眼底闪过点点犹豫。
“东君府中已经有两位侧妃,至于正妃之选,不在此时。”
曲丞相心下笃然沉了沉,精明的双目凝向曲悠然,皇上这话,还是顾忌着丞相府,那么悠然想嫁给秦东君......
“倒是陌儿和倾儿,早已过了婚配之龄,裕安王府和洛王府没个当家的女主人,怎么能行啊?”东湘皇帝忽然爽朗地笑看向两人,可在场的众人,怎会不知这笑其中的含义——这两位皇子是诸多皇子中最为优秀的,随着年纪增长,其帝王之势已现,堪堪一个太子根本压不住二人,皇上的意思,裕安王府和洛王府该有个掣肘了。
不过就算是掣肘,对他们朝中的大臣来说,也是个能攀附皇家的机会,裕安王秦陌,洛王秦倾,也是实打实的皇子,虽然如今的太子还是秦东君,可他无论哪方面,跟秦陌秦倾二人相比都略有逊色,他日皇帝若真的要传位,是不是秦东君都不好说。
所以皇帝真要给洛王和裕安王选妃,自然是他们都乐意至极的事儿。
“两年前朕就给你们二人各自许了一桩婚事儿,只是啊,你们都不满意。”皇帝笑意敛起,龙颜浮现上了淡淡的怒意,只是这怒意怎么都不像是真的生气的样子,反而像是故作的佯怒,浅笑道,“现在朕也不愿意再勉强你们,就给你们自己选王妃的机会,你们看如何?”
无人应答,秦陌依旧喝着杯中茶水,已经添了第二盏,秦倾则低头望着手中的龙纹扳指,转着一圈又一圈。
一时间,东湘御花园波涛沉静,再无半点声音传出,皇帝面上渐渐隐上一丝铁青。
“既然你们不想自己挑,那还是朕来替你们挑吧!”东湘皇帝把紫金琉璃的酒盏重重砸在面前桌上,双眸眯起,“朕看孙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就不错,给你们一人一个正好!”
底下,孙将军并未到场,唯有孙将军府的家眷应邀,包括那东湘皇帝口中的两位小姐,这两位小姐在东湘也算是颇有美名,可相比较东湘双珠的曲悠然和白暮雪就逊色的不止一星半点了。
东湘皇帝话一出口,除却孙将军府的人以外,其余人都是暗自摇头,皇上对两位王爷选妃的事儿看来早就有了安排,他们过来不过就是走个流程罢了!众人这么想着,都是心有不甘,东湘建国初期有双武将,后来承袭下来就有了两座将军府,孙将军府和白将军府,因着同属武将的关系,两者关系并不友好,可以说是创建以来历代孙将军和白将军府后人就一直在暗地斗争,历代东湘皇帝对二者也向来是一碗水端平,只是这一代,白将军生了个好女儿,刚过及笄年龄就被皇帝亲封东湘双珠之一,所有人都觉得东湘皇帝扶持白将军。
今天,倒是彻底颠覆了他们原来的想法,白暮雪是东湘双珠之一不错,可改变不了皇上把孙将军府的两个女儿赐给了自己最优秀的两个儿子的事实。
白将军府啊,活不久了。
不少人,目光浮现或怜悯或悲戚或幸灾乐祸的模样看向白将军府的席桌处。
“白将军,”
一山不容二虎,说的也是孙白二将军,每每孙将军到场时,不见白将军,相反,孙将军未曾应邀到场,那么白将军定然是来了宫宴,眼下带着白暮雪和几位小姐坐在席桌处扬起片片阴沉,孙将军两位小姐被指婚给东湘最尊贵的两位王爷,白将军府显然被压了一截,他们哪里会高兴地起来?
反观孙将军府这边,两位小姐齐齐面带喜意,小脸不自觉地瞥向秦陌和秦倾,浮现两抹好看的红晕。
“皇上,若要把孙将军府小姐指婚给两位王爷其中之一,老臣没有意见,”白将军忽然起身,对皇帝行礼,苍老的容颜一下子又老了十岁去,“可要是指给两位王爷,是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哦?”东湘皇帝眯眼沉声道,“你在质疑朕的决定?”
白将军身子一颤,“老臣不敢。”